第二十三章 崇高的使命

　　天劫渡過，舊影從仙山雪蓮的庇佑下出來了。
　　但是讓蘇澈他們吃驚的是，舊影居然變成了壹個小蓮藕人。
　　她看起來只有巴掌那麽大，連頭部都是有眼有口的蓮藕；除了有個人形之外，看起來完全不像花中精靈，反而像個蓮藕精。
　　舊影踩在水面上走來，她對蘇澈說道：“我在天劫之下受創過重，暫時無力維持人形了，只能以這種形態現身。”
　　她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虛弱。
　　澶淵平靜地看向她，“之後呢？妳還會待在玉女峰嗎？”
　　“會，與妳們太浩宗的約定壹如往常。”
　　聞聽此言澶淵就放心了，他沒再詢問蘇澈和舊影之間的關系，也沒去和那位山神多說什麽，只是向她點點頭之後、就自行離開。
　　白素那邊，她似乎還有話要和舊影說。因此她只是靜靜立於原地，好像打算等舊影和蘇澈溝通完再過來。
　　看向蘇澈，蓮藕人露出壹個有些無奈的笑容，“結局比我想象中的差了許多，原本我還以為自己能成為無拘無束的、在人間界還算強大的花中精靈，但是現在最多只能算是個小妖。”
　　“而且由於頂上三花是被天劫削去，日後我想重回生死三玄境極難，必須破而後立、才有些許機會。”
　　“當然，能活下來已經是幸事了，畢竟我早就是個已死之人，只是茍延殘喘著，不肯進入輪回而已。”
　　蘇澈安慰道：“至少活著就還有希望。”
　　“對了，我有壹個疑問，剛才妳為什麽不動用池底那三件寶物？我看得出，那些應該都是很不凡的東西。”
　　舊影看了壹眼冰池，很自然說道：“我不能失信於人。”
　　“當年我說過吧？如果我能渡過天劫就皆大歡喜；如果無法渡過，我會在臨死之前，把還剩下的寶貝贈予妳，讓妳不至於竹籃打水壹場空。”
　　“而且退壹步來講，就算我真用了這三件寶貝，十有八九還是會被削去頂上三花，還不如不用呢，免得毀在天劫之下。”說到最後她笑了笑。
　　蘇澈有些意外，又覺得這確實是對方的性格，只能慨嘆道：“果真是守信之人。”
　　“那麽接下來，能邀請妳出去壹趟嗎？”蘇澈大概說了壹下，血海幽蓮想認識她的事。
　　舊影有些意外，“為什麽之前，沒有把這個當做條件來談？”
　　蘇澈笑了笑，“感覺這種小事，就沒必要當做附加條件了吧。”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看看、能不能把血海幽蓮請過來，反正她對仙山雪蓮也有興趣。”
　　舊影搖搖頭，“算了，就跟妳去壹趟血神窟吧，反正在這玉女峰待了上萬年，我也挺想出去走走，看看外界如今是怎樣壹番風景。”
　　蘇澈點頭，這時花蕊主動問道：“前輩，軟玉要睡到什麽時候？”
　　舊影看了軟玉壹眼，“她雖然藥齡還不算長，但是中氣綿延十足，這些年來似乎吃過不少好東西。再加上她撐到了最後壹刻，所以應該不會睡太久，長則幾個月，短則數天。”
　　花蕊想想也是，當初去參加邀月會的時候，軟玉陪在自己身邊、還蹭了個紫紋緗核的不死藥吃，後來她吃過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是不計其數。
　　“之前我答應妳們，會收這金盞銀盤做記名弟子，本來是想讓她留在玉女峰學習的；但是既然要離開壹段時間，那我就暫且與妳們隨行、在路上指點她壹段時間吧。”
　　“其實事後來千機府、小住壹段時間也是可以的。”花蕊夫人建議道。
　　壹方面，花蕊希望能和舊影探討仙花的生命形態、成活關鍵之類的問題；另壹方面，花蕊也不會因為舊影修為下跌就小看她，畢竟是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物，就算請教些別的方面也是好的。
　　“再說吧。”舊影沒有立刻答應。
　　然後她讓蘇澈他們等待壹會兒，自己先轉身到冰池另壹邊，開始和白虎神君對話。
　　蘇澈無法得知她們之間都說了些什麽，只能看見舊影點頭又搖頭。
　　……
　　等這兩者談到尾聲，蘇澈先把軟玉交給花蕊夫人，然後他和歸來的舊影錯身而過。
　　舊影有些意外，但是她沒問什麽，只是離開冰池，輕靈地跳動到花蕊的肩膀上，看向沈睡的孩子。
　　白素本要轉身離開，壹見蘇澈過來她便笑道：“怎麽？又惦記我家女兒了？”
　　蘇澈聞言有些哭笑不得，“沒有，只是我先前在雲澤山脈，見過那位地龍前輩壹面。他囑托了我壹些話，讓我轉達於妳。”
　　白素有些意外，“雖然我在外面走動的時候，有聽過壹些妳在虎牢關的事跡，本來還以為是那些家夥瞎吹的，沒想到妳還真和廉明大人有瓜葛。”
　　“機緣巧合結識而已。”客套了壹句，蘇澈認真說起了地龍的囑托，就是妖族的未來、不能通過危險道路去爭取那些。
　　白素聽完神色十分肅穆，她輕輕點頭之後才說道：“說實話，我很意外，那位老爺子居然會跟妳壹個外人說這些。”
　　蘇澈卡殼了壹下，壹方面是因為廉明的性格如此；另壹方面，可能是對方隱隱能猜到蘇澈日後的使命，畢竟廉明是親手把太上開天玉尺、交給蘇澈的人。
　　這樣壹來，他相對的就會更加看好蘇澈。
　　白素說完也沒有追求壹個答案，她只是半轉過身，“我的前半生只為自己而活，但是到了後半生，我開始思索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由來、自己的使命。”
　　“雖然都說天之四靈，是鎮守四方的神獸，不是普通的【妖】，但我還是想為妖族做些什麽……”
　　說完白素就徹底轉身離去，這讓蘇澈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方似乎意誌很堅決，不是廉明說兩句話就能改變主意的。
　　包括她剛才特意過來和舊影交涉，恐怕也是為了心中那個崇高的使命。
　　另外蘇澈記得，很早之前，白素就在尋找其他神獸了，包括白澤，包括其他天之四靈。這是否意味著，其實她的行動早就開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