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契

　　好壹會兒之後，世秀才自己掙紮著坐起身，她擦幹臉上的眼淚，表情平靜說道：“這次是失誤，我有些操之過急了，下次就不會了。”
　　然後她正視蘇澈，“麻煩妳了，回去吧，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蘇澈微微壹笑，“這就急著趕人了嗎？行，不過我有個疑問，妳到底在自己的夢境、或者說幻境中看見了什麽？為什麽妳會念我的名字？”
　　世秀臉色壹變，“我念妳的名字了？其他還說了什麽？”
　　“不要啊，不要碰我，走開，我不會放過妳的，我要殺了妳……”蘇澈回想了壹下如實相告。
　　這讓世秀臉色羞紅，直接壹巴掌就扇了過來。
　　蘇澈刷壹下就抓住她的手，“妳想幹嘛？”
　　世秀咬著嘴唇，只是死死瞪著蘇澈，壹句話也不說。
　　蘇澈看她這反應有些了然，“我早就懷疑，妳從來沒給我看過妳的裸體了，不管是初次見面的時候，在心中世界的時候。”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妳表面看上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軀，隨意用這天生的本錢勾引我；但是實際上妳根本就是個保守之人，只是把我當個棋子用。”
　　其實有壹次應該還是看到了，就是上次在棲鶴亭的時候，因為那次蘇澈是用手指觸碰了紅葫蘆，破開虛幻看到的，世秀無法作假。
　　按理來說，世秀猜到蘇澈有破幻的手段，應該至少做兩層掩護才對，比如第壹層是幻境；第二層有實體衣物遮掩。這樣壹來，就算蘇澈能破幻也看不到什麽。
　　但是不知為何世秀沒有這樣做，不知道是太自信，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面對蘇澈的這番話，世秀沒有反駁，似乎是默認了，只是依然憤憤地看著他。
　　見此蘇澈松開手，“以前的事我就不翻舊賬了，但是今後我們想繼續合作，還是需要開誠布公。不然合作到此結束，我也不缺妳那功法帶來的四五成修煉速度。”
　　世秀冷笑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妳還要我坦白什麽？我只是和妳合作，不是把我的人賣給妳。”
　　蘇澈搖搖手指，“妳有其他的秘密當然可以不說，我也不想管。但是妳都走火入魔了，而且險些傷到我，要不是我體質特殊，現在已經是躺在另壹邊的壹具屍體了。”
　　“妳說是說這次是失誤，只是因為操之過急，但是妳在幻夢中見到的場景，已經說明了不可能這麽簡單。”
　　“如果妳還要繼續隱瞞心魔產生的真正原因，那下次、下下次，走火入魔很可能還會卷土重來，我可沒那麽多條命來陪妳玩。”
　　雖然蘇澈說得有些誇張，什麽躺屍啊，沒那麽多條命啊，但是理基本就是這麽個理，這件事沒解決之前，他是不可能和對方繼續合作下去的。
　　世秀聽到這裏還是沈默了，甚至轉過身去，背對著蘇澈，不希望讓蘇澈看到她的表情，猜測她的思想。
　　蘇澈也沒有催促，就盤膝在她身後坐著，等她給出壹個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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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壹炷香的時間後，世秀深吸了壹口氣，轉回身來，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不是那種強裝的鎮定，而是更像沒出事之前的她。
　　“我可以告訴妳原因，我認為的原因，但是告訴妳有用嗎？妳保證能解決這個問題？”
　　蘇澈笑了笑，“不保證，但是妳不說，光靠妳自己，沒個幾年、幾十年的怕是走不出這個坎，我可沒那麽多時間陪妳拖。”
　　“行，”世秀點頭，“但是我要妳和我訂下血契，妳絕不能將這件事告訴給其他任何第三人知道；不然我發誓，哪怕是墮下九幽，萬劫不復，也要將妳拖進十八層地獄！”
　　看著世秀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堅定決絕的話語，蘇澈不太意外，這才像是她真實的性格。
　　“可以，但是血契的內容我來擬，我可不放心妳。”
　　“沒問題，合理就行。”
　　就這樣，兩人三言兩語間，就達成了共識。
　　蘇澈先在地上鋪開壹張宣紙，打算寫好草稿，雙方都認可後再簽訂血契。
　　所謂血契，又是修行者們，在漫長的歲月中鼓搗出來的、壹種防止合作者不可靠的方法。這種方法借鑒了上古時代的【歃血為盟】，壹般只有很正式的盟約簽訂才會用這種方式。
　　具體方式很簡單：簽訂雙方準備好壹個容器，各自割破手腕，將自己的鮮血滴入容器中；在這個過程，雙方需要異口同聲用神識宣誓，具體誓詞自己擬定，但必須壹致。
　　宣誓結束後就可以結束滴血，然後將容器中的血液完整混合，分兩份各自飲下，就可以保證誓約有效。
　　如果他日有壹方不守信用，那麽此人就會被血氣攻心而死。
　　當然，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壹種絕對可靠的盟約方法。
　　如果以後蘇澈的境界壓制了世秀三四個大境界，或者反過來，世秀壓制了他三四個大境界；那麽就算血氣攻心也無效，因為境界高的人有能力抵抗弱者的血氣。
　　關於這壹點兩人都心知肚明，但這已經是世秀能想到的、最靠譜的方式，其他單方面不平等的盟約，蘇澈根本不可能答應。
　　行雲流水地寫好壹份稿子，蘇澈遞給世秀觀看，世秀也沒有故意挑刺，指出幾點她認為要修改的地方後，誓詞就擬完了。
　　最後蘇澈拿出壹個水晶酒杯，雙方十分痛快地滴血、宣誓，各自飲下壹半血液。
　　雙方也沒分杯，只是嘴唇觸碰到的地方不壹樣而已，這讓蘇澈笑了笑，“感覺在喝交杯酒。”
　　世秀瞪了他壹眼。
　　蘇澈啞了壹下，然後他有種扇自己壹嘴巴的沖動，看到漂亮女人就忍不住嘴賤；這都是前兩世當花花公子時留下來的習慣，明明他這最後壹世，已經決定好不招惹那麽多女人了。
　　尤其是世秀這種類型的女人……
　　血契簽訂完畢，世秀神色有些茫然，嘆了壹口氣，她才開始娓娓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