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面面有靈

　　優曇微微點頭，“不錯，有用功。”
　　小沙彌心中喜悅，只是低頭謙虛說道：“神尼謬贊了。”
　　蘇澈若有所思，不過他沒說什麽，只是繼續讓小沙彌帶路。
　　讓蘇澈有些意外的是，他們兩人沒有被帶到高山上那座寺廟，而是來到建築群中、壹處看起來很平常的殿宇之內。
　　這座殿宇供奉有壹尊觀音菩薩像，不過很特殊的是，這菩薩坐南朝北，背對著門倒坐。
　　蘇澈壹進來，就看到菩薩像光滑的泥塑背身。同時兩旁的柱子上有壹對楹聯，上聯是【問菩薩為何倒坐】，下聯是【嘆眾生不肯回頭】。
　　小沙彌將兩人帶到此處後就告辭了。
　　見只剩兩人獨處，蘇澈笑著說道：“妳看吧，我就說他們怕了。”
　　優曇瞪了他壹眼，“別胡說，那幾位高僧沒妳想的那麽不堪。”
　　蘇澈舉手投降，不和她辯駁。
　　很快的，壹個身穿黃色僧衣、外披紅色大德袈裟的老和尚，就從大殿的門外進來了。
　　優曇立刻上前迎接，雙手合十行禮道：“弟子優曇，見過德恩大師。”
　　蘇澈也上前行禮，不過行的是道家的禮儀，同樣口稱【德恩大師】，並且自報了自己的身份。
　　能讓優曇如此尊敬，想必這位老和尚要麽輩分極高，要麽是第七境以上的人物，要麽兩者皆是。
　　老和尚其貌不揚，面相和善，本來他進來時表情是相當安詳的，但是看到上前來的優曇、他還是忍不住吃了壹驚。
　　優曇有些尷尬，雖然此刻她將長發盤起，用僧伽帽遮住了，但是想必瞞不過這位大師的眼睛。
　　只見德恩大師長嘆壹聲，“造孽啊～”
　　優曇見他說得如此嚴重，壹時間惶恐地跪下了，“大師，此事非我所願。”
　　蘇澈眉頭壹皺，但是還不等他伸手，德恩老和尚就將優曇扶了起來，他面容中帶著歉意和愧疚，“不是說妳，我是在說我自己，準確來說，是我們。”
　　優曇不明所以，她仍然心有惴惴，“德恩大師，事情很嚴重嗎？”
　　“目前看起來，妳的狀況很糟糕，至於具體嚴重到哪壹步，還得為妳仔細檢查壹下才知道。”老和尚面容中依舊帶著壹種悔意。
　　就在這時，蘇澈試探著問道：“大師，可是和神尼上次前來，見不到妳們的事有關？”
　　老和尚點頭，“上次優曇來時，即便我們幾人在寺中深處，也隱隱察覺到她身上帶著壹樁邪物。”
　　“不過這邪物氣息衰微、幾乎不可聞，像是被什麽強力手段封印住了。”
　　“再加上當時，我們幾人在忙壹件十分重要之事，完全抽不開身；甚至因此推了萬月宮那邊的邀請，只讓現任住持、帶了幾個年輕弟子去參加盛會。”
　　“猶豫再三之後，我們還是沒有見優曇，只是讓她等我們出關。”
　　“可惜她也接到了萬月宮的邀約，便壹同去了那邊。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不甚清楚，但是現在來看，必是那邪物破開了封印，已然侵蝕入優曇的身體之中。”
　　見老和尚壹陣嘆息，優曇連忙寬慰道：“與您和其他幾位前輩無關，這是命數，怪不到妳們頭上。”
　　老和尚卻搖頭，“我們那件事也沒有做成，到頭來終究是壹場空。這次召妳前來，就是打算讓妳幫忙收拾壹下手尾的，順便解決妳身上未竟之事。”
　　“只可惜已經晚了，”說完老和尚反過來安慰優曇，“妳無需擔心，那件事另有人去做，我們先來想方法解決妳身上的隱患。”
　　“我沒事的，是要送九魁面具的事嗎？我去做就可以了。”優曇堅持道，“大不了等我回來，再來處理我這邊的事。”
　　此刻，蘇澈心中產生了壹個模糊的猜想。他想問，但是剛才那個問題也就算了，現在這個，還真不好問出口，不然有點刺探軍情的意思。
　　本來蘇澈想暗示壹下優曇，讓她幫忙問問，但是老和尚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
　　他笑著搖搖頭，笑容中略帶苦澀，“這次發生的事情很簡單，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我佛寺在數年前，獲得了九魁中的【佛骨】面具，這面具是不是真的用佛骨鍛造而成，無人知曉，但是它的確算得上是壹件佛門聖物。”
　　“我們幾個老家夥的本意是，借助這聖物稍微提升壹下佛門的力量。不管是給老輩人物佩戴、提升上壹代的實力也好；抑或是找壹個晚輩，讓聖物陪伴他成長，提升年輕壹代的實力也好。”
　　“但是無奈，面具有靈，它會自行選擇合適的主人，如果它不願意、誰都戴不上它。”
　　“我和寺中的其他幾個人，閑著也是閑著，於是想用佛門神通、合力煉化這面具，使其為我們所用。”
　　“原本在設想中，它本就是佛門之物，應該不會太過抗拒。但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佛骨面具根本煉化不通，哪怕近期我們閉關全力施為，也是撬之不動。”
　　“再加上前些天，那位無缺元君放話天下，要收集九魁面具；我們幾個想想，還不如幹脆放棄吧，畢竟有舍才有得，它在我們手中、並不能發揮出它原有的價值。”
　　蘇澈和優曇聽明白後，總算知道了、德恩大師為什麽會那麽懊喪。
　　蘇澈並不覺得明慧古佛寺的人是貪婪，或者說如今佛門式微，由不得他們不這樣做。他們必須想盡壹切辦法，增強佛門的整體實力，好讓這個教派延續下去。
　　至於為什麽不介意蘇澈知道，壹來他已經有所了解了，還是正道宗門的弟子。
　　二來就算蘇澈匯報給宗門長輩知道，也正好示壹波弱，展現出佛門目前確實無力、去與道門爭奪天下間的話語權。
　　實際上，蘇澈主要思考的不是這個，他疑惑的是，這面具還帶選主人的？？不是誰得到都能戴上嗎？
　　優曇這邊，她嘆息壹聲道：“大師，您不要責怪自己，畢竟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那個佛骨面具呢？交給我吧，我壹定會在約定的時間之前，把面具送到極北冰宮。”
　　德恩大師猶豫了壹下，然後他從懷中取出壹個木盒，“也許妳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戴上。”
　　PS：
　　關於拿光劍打架的熊，真有那麽多人想看？我覺得大多數讀者純粹就是在玩梗……
　　總之看情況吧，反正光劍本身是有在籌劃的，會以壹種符合仙俠世界觀的方式出現，這壹點很早之前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