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醉月淺笑 5K5

　　翌日晨間。
　　竹屋門前拂過壹陣清爽暖風。
　　寧塵洗漱壹番後走出屋子，望著懸掛高山上的明媚晨陽，神情反而顯得有些無奈。
　　昨晚，他與昊天聖皇坐聊許久。
　　雖借此機會了解了許多對方過去的往事經歷，但他也因此確定，這回當真是沒有第二條出路了。
　　現在正處於三四萬年前的久遠過去，玉瓊宮並不存在，北域同樣還不曾誕生，他就算想要以行動來返回正軌，眼下也根本無路可走。
　　而且聽昊天聖皇所說，這些年來諸天萬界連起戰況，不少種族都相互間殺的天昏地暗，他現在若再貿然離開這處秘境，說不定壹不小心就會被卷入哪方戰場，被漫天神佛隨手殺個屍骨無存。
　　寧塵捏了捏眉心，不禁嘆了口氣。
　　別說什麽三萬年前的上古時代了，就算是他所處的時代，境界高深的強者隨手碾死幾個螻蟻，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更何況如今的人族放眼諸天萬界也算不上什麽強大種族，上古的恐怖強者數不勝數，他壹個毫無身份的人族跑出去到處亂闖，更容易惹上壹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此行雖為逆轉玉瓊宮末路而來，但並不意味著能閉著眼睛到處惹事，若稀裏糊塗把未來的發展弄成壹團亂，那才是真的自絕後路。
　　“——暫時也沒其他辦法了。”
　　九憐隨意道：“既然壹時想不到出路，就暫且安心在這裏住上壹段時日吧。”
　　寧塵哭笑不得道：“憐兒這語氣聽起來還挺淡定？”
　　“這條龍還算好說話，總不至於害妳。”九憐略作沈默，幽幽道：“但我總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古怪？”
　　“文韻所說的回塵逆夢之法，縱然玄妙非凡。但終究是借天玨內的碎道殘片構築過去的幻境，亦真亦假，但終究只是‘幻境’而已。”
　　九憐沈吟道：“妳在這裏呆了壹晚，妳覺得這裏當真稱得上...幻境？”
　　寧塵眼神壹閃。
　　聽其提醒，他也慢慢察覺到了壹絲不尋常。
　　並非此方天地詭異不清。
　　而是，太過真實。
　　不同於當時深陷魂海夢境，他當時很快就察覺到了自身狀況，只是為了配合事態發展才不曾點破。
　　但這壹回...
　　若非九憐剛才提起，他腦海裏竟沒有壹絲壹毫的異樣感，下意識只覺自己就活在壹個真實無異的世界，甚至連破除幻境的念頭都不曾有過。
　　“這究竟是...”
　　“回塵逆夢，或許沒那麽簡單。”
　　九憐語氣嚴肅道：“無論此事是否是文韻本人所願，我們對待這裏的壹切舉動，都要更為慎重小心。”
　　寧塵沈著臉微微點頭。
　　“——小先生昨晚休息的如何？”
　　恰至此時，酥酥軟軟的嬌媚女聲從對面傳來。
　　寧塵連忙循聲側望，就見美婦人正從主屋內走出，笑吟吟的朝他招了招手：“可有不適應的地方？”
　　“此地氣候宜人，睡的相當踏實。”
　　寧塵露出溫和笑容，上前拱手道：“倒是昨晚纏著夫人問了許久，實在不好意思。“
　　“那麽多年都獨自壹人，雖是清靜，但偶爾也會有幾分寂寞。”美婦人柔笑道：“如今有小先生陪著說上幾句話，倒是叫人心頭頗感歡喜。”
　　談笑間，她恰好提起壹副竹籃，綢布下隱隱有香氣飄起。
　　“小先生若不介意，今日不妨隨我到山中郊遊踏青壹回？”
　　“這...”
　　寧塵神情壹怔，沒想到對方會有如此邀請。
　　但看著美婦人的溫軟笑意，他也沒直言拒絕，笑著點頭道：“夫人相邀，在下自然卻之不恭。”
　　...
　　沙沙沙——
　　樹林規整叢立，落葉紛飛，雖秋風蕭瑟，仍洋溢著令人心曠神怡的勃勃生機。
　　寧塵漫步於紅葉林間，感受著拂面而過的清冽之風，心中煩惱仿佛都被帶走幾分，心境隨之漸漸安定。
　　他隨手接住壹片精美落葉，好奇道：“這裏的樹林，難道都是夫人平日裏修剪而成？”
　　在前引路的美婦人回眸輕笑壹聲：“幾十年前的確如此，但這些年來我已不再多加幹涉，此地美景也算此方天地孕育而成。”
　　“...很美。”
　　寧塵面露感慨，繼續跟上美婦的腳步，行走在山林幽徑之中。
　　繁花飄香、蟲鳴鳥啼聲回蕩山谷，仿佛匯作壹曲高山流水。待前方水霧漸顯，視線倏而壹陣開闊，只見磅礴瀑布轟然灑落，宛若壹線水天之色。
　　“這裏是...”
　　“秘境規模不大，但說最能讓人流連忘返的莫過於此地。”美婦人笑著伸手壹指：“那裏有座小亭，平時我壹有閑情便會到此玩水放松。”
　　寧塵跨過幾處湖畔石路，踏上了這座簡陋木亭。
　　亭內僅有壹副桌椅，別無他物。
　　擡手輕撫亭柱，依稀可見木工手藝頗為生疏，上面還留有不少歪歪斜斜的鑿痕。
　　“哎呀。”美婦人托腮訕笑壹聲：“叫小先生看了笑話啦，以前我的手藝活的確不太熟練。”
　　“這裏也是夫人親手做成？”
　　“是啊，若事事都用術法代勞，有時反而會失了幾分意境。”
　　美婦人將竹籃放到桌上，從中取出幾碟熱騰早膳，柔語招手道：“小先生快來坐下壹起嘗嘗吧，走了這段路想必也累了。”
　　寧塵收回張望瀑布湖潭的目光，失笑著坐至其對面：“若有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之後也可以搭把手。總不能次次都讓夫人幫忙準備食物。”
　　“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
　　美婦人率先動筷，舉止典雅的淺嘗小咬，眉宇間至始至終都洋溢著醉人的嫵媚笑意。
　　寧塵看了她片刻，驀然道：“夫人，妳準備在這裏隱居多久？”
　　“嗯？”
　　美婦人輕舔了壹下紅艷嘴唇，眼露壹絲訝然。
　　但她略作思索，很快笑道：“或許幾百年、或許幾千年？我雖不太喜歡依賴太初龍族的血脈之力，可終究還是龍族壹員。對於人族極為悠久的歲月，對我們而言有時候卻並非漫長到無法企及。”
　　“但再過幾千年後，夫人又準備去做些什麽？”
　　“數千年後麽...”
　　美婦人望向瀑布墜湖揚起的漫天水霧，眸光出神片刻，再度露出溫軟淺笑：“我不知道。”
　　寧塵眉頭壹挑：“夫人沒做什麽計劃？”
　　“人活於世，若事事計劃、處處算計，反而會活得太累。”
　　美婦人轉回視線，略顯俏皮的眨了眨右眼：“我當年走過的旅途裏見過不少慘劇，我可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
　　寧塵不禁失笑壹聲，夾起壹塊酥餅壹口咬下。
　　“哦？”
　　細細品味著嘴中甜而不膩的滋味，寧塵不由得贊嘆道：“夫人會的菜色真不少。”
　　美婦人笑意盈盈道：“走南闖北那麽多年，自然也得學些手藝。不然豈不是白費了壹路上的所見所聞？”
　　“像夫人這樣的龍族，怕是天底下僅妳壹位。”寧塵感嘆道：“若非知曉夫人的身份，當真與人族女子別無二致。”
　　“這番話，都不知是稱贊還是揶揄咯。”
　　美婦人笑嗔壹聲，擡手伸了個懶腰，發出壹絲綿軟嫵媚的悠長輕吟：“但我確實很喜歡這樣...”
　　寧塵繃著臉挪開目光，心下暗道壹聲妖精。
　　雖然他並不太在意女色，但眼前的昊天聖皇壹舉壹動間著實是撩的人心頭顫顫，其身段之婀娜，壹身裙裝幾乎都快被峰巒脹滿撐裂。尤其時不時會發出些酥軟嬌媚的聲音，更是叫人分外尷尬。
　　都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隱居太久隨性慣了，不知男女有別。
　　...隱約間還能聽見魂海裏九憐的壹聲咂舌，仿佛在嘀咕著什麽‘色胚’。
　　“小先生，吃完這些早膳後，我們再到秘境四周逛壹逛吧。”
　　美婦人輕笑道：“可以再出秘境瞧瞧，說不定還能回想起什麽。若能想起過往，我將妳送回妳的宗族也無妨。”
　　“咳...多謝夫人。”
　　...
　　半天後。
　　寧塵在昊天聖皇的帶領下將秘境密林大致都轉了壹圈。
　　但除卻途徑風景各有特色之外，他並沒有發現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
　　直至美婦人揮手打開秘境之門，兩人壹同踏出，映入眼簾的也唯有壹片原始密林，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見盡頭。
　　寧塵站在壹顆高聳樹頂上，默默將神識盡數展開，傳回來的反饋沒有任何人類氣息。
　　很顯然與昊天聖皇說的壹樣，這片大陸尚且蠻荒，甚至連壹些種族都沒有占領此地，僅有些野獸遊離林間。
　　“小先生，可有記起壹些事？”
　　美婦人輕盈漂浮在旁，溫聲詢問道：“比如妳是從哪個方向而來？”
　　寧塵沈默片刻，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頭緒。”
　　“這樣啊...”
　　美婦人盯著他看了壹陣，抿唇淺笑道：“既然想不起來，小先生也不必太過垂頭喪氣。接下來只管在我家中住著便是，待何時能想起來了再說不遲。”
　　寧塵轉頭哂笑道：“我叨擾壹兩天已是厚顏了，哪能壹直賴著住下去...”
　　“別多想。”
　　美婦人笑著擺擺手：“師尊娘娘若知曉我將失憶的小師弟棄之不管，定要好好懲戒我壹頓。妳只管安心住下，不必多慮。”
　　寧塵撓撓側臉，無奈道：“但總是麻煩夫人也不好，往後壹些粗活就交給我，如何？”
　　美婦輕頷首道：“家中多壹位小先生，想必也能熱鬧許多。”
　　她身姿翩然而至，輕輕拉起了其手腕，寧塵猝不及防間頓時感到壹陣酥人幽香襲來，不禁心神壹震。
　　“小先生如今還想去哪裏轉壹轉，我陪妳。”
　　“呃...在下雖修為不精，但騰空之術還是會的，夫人也不必拉著我的手...”
　　“難得有個人陪著，我可不想小先生偷偷溜走。”美婦人媚眼蕩波，頗具風情的輕剜來壹眼，打趣柔笑道：“況且小先生若壹個不留神又沒了記憶，從天上掉下去，還得我來幫忙接壹接。”
　　寧塵幹笑兩聲：“不至於如此吧...”
　　“好了，乖乖隨我來。”
　　美婦人笑著拉起他的手腕朝遠處飛去：“我帶妳轉壹轉方圓千裏，若有何印象記得要與我說說。”
　　“...有勞。”
　　寧塵心下雖是無奈，但還是老實跟上了步調。
　　...
　　直至再度入夜，寧塵與美婦兩人已再度回到了秘境。
　　至於今日探尋的結果，自然是毫無收獲。
　　寧塵在後山湖潭內清洗更衣完，獨自走在星空下的幽靜竹林間。
　　九憐現身坐在肩頭，隨手戳了戳他的側臉，輕哼道：“我算是確定了之前猜測，我們的確不在什麽幻境，而是被卷入某種詭異手段回到了數萬年前，妳現在就算想破頭皮也不會有解決方法的。”
　　寧塵長籲壹聲：“這麽說，如今的昊天聖皇與我們所見的本尊...”
　　“是同壹存在。”
　　九憐說到此處，反而有些憤懣般鼓起小臉蛋：“這條龍是不是有什麽賊心思，總是朝妳笑的那麽嫵媚，別說是什麽龍族了，更像是壹只狐貍精。”
　　寧塵笑了笑：“還好我心底始終想著憐兒，能抵擋得住她的誘惑。”
　　九憐臉蛋壹紅，沒好氣的揪了揪他的耳朵：“不許亂想！”
　　“當真不許？”
　　“...只準壹點點。”
　　看著嬌小少女臉上流露出的羞惱模樣，寧塵不禁笑著揉了揉其小腦袋：“那我只得想象憐兒嬌羞可人的樣子才行。”
　　九憐臉頰紅潤，呲起小虎牙，壹陣粉拳亂舞，錘的啪嗒作響...雖然這力道著實輕柔的如同按摩壹般，顯然是沒舍得當真用力打下去。
　　兩人壹路打打鬧鬧，很快回到了竹屋院前。
　　隨著九憐飛回魂海，寧塵壹眼就看見了昊天聖皇竟獨坐於屋檐之上，似乎是在...品酒？
　　“小先生，今日若是累著了，可以早些回屋歇息。”
　　美婦人換了身寬松黑裙，手裏正晃著手中青瓷杯，低頭柔笑道：“若還不困，不妨上來壹同坐下小酌壹二？”
　　寧塵啞然失笑：“夫人還有這般閑情雅致？”
　　“今晚月色不錯，這才想著嘗嘗美酒滋味。”
　　他不由得仰頭看了眼夜空。
　　的確如其所言，天上懸掛的壹輪圓月明亮澄澈，萬裏無雲，此景可謂絕美。
　　寧塵跳上了屋檐，坐在茶幾的另壹側。
　　“嘗嘗？”美婦人笑吟吟的遞來壹杯酒：“不是什麽醉人的烈酒，是我平日釀制的果酒，毫不辛辣，反而清甜醇香，頗有清心驅邪之效。”
　　寧塵道壹聲多謝，接杯抿了壹口。
　　入喉果真絲滑如線，香甜滋味滿溢口腔，整個人頓覺渾身舒坦愜意。
　　“這酒，的確了不得。”
　　“是吧？”
　　美婦人將瓷杯放在腿間，柔柔淺笑著：“當初我琢磨著酒水調配，可是苦惱了許久。嘗試了數十日才有了想法。”
　　寧塵低頭看著酒中倒映的面龐，悄然道：“夫人以前待人也是這般溫柔親善？”
　　“這妳可就說錯了。”
　　美婦人玉面朝天，癡癡望著明媚月色，懷念感慨道：“我當年初入塵世，性情還依舊冷傲的很。縱然得師尊娘娘多年教導，明白許多道理，可不意味著我會沒由來對陌生旁人笑臉相迎。”
　　她搖晃起玉指，忍俊不禁道：“最初的幾年，我從未與旁人說過哪怕壹句話。”
　　寧塵壹怔：“那夫人之後...”
　　“之後算是有所好轉。”
　　美婦人笑著攤手道：“至少開口問問路、購置些胭脂衣物之類的事，我還是能與人族交流壹二的。”
　　寧塵眼角微抖，幹笑道：“還真看不出來，夫人前些年會如此...生澀孤傲。”
　　“如今，或許也沒什麽區別。”
　　美婦人再抿壹口清酒，悠悠道：“我雖修身養性多年，可不意味著會磨盡壹切傲氣。塵世億萬生靈縱有各自精彩人生，但與我又有何幹。”
　　聽出其話中壹閃而逝的傲意，寧塵壹臉疑惑道：“但夫人如今對我怎麽...”
　　“妳？”
　　美婦人倏然轉回視線，染媚雙眸裏蕩漾起壹抹水霧，托腮柔笑道：“這倒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啦，我只是覺得小先生越看越是討喜，交談相處之際也很令人放松。或許是小先生舉止溫文爾雅，令我瞧著很是順眼的緣故？”
　　寧塵聽得有些哭笑不得。
　　還有這種古怪理由？
　　他心思壹動，驀然又開口道：“夫人可有察覺到我體內的血脈？”
　　自己雖以魂魄入天玨，但此地已非幻境，自己的壹身修為底蘊魂肉相連，且玉魂巔峰層次的魂魄已與肉身無異，太初龍脈自然兼備。
　　“龍族血脈，我壹眼便看得出來。”
　　但美婦人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之色，反而淡淡壹笑：“妳或許也是太初龍族的壹員？不過我對這些事不太放在心上，所以才壹直都不曾提起。”
　　寧塵見她當真是壹臉無所謂的模樣，心底不免有些驚訝。
　　後世的昊天聖皇見自己身負太初龍脈，態度可是突然發生了扭轉。但眼下卻——
　　他心思壹動，很快明白了緣由。
　　畢竟，如今的太初龍族尚且強盛，屹立於諸天萬界的巔峰。太初龍族的血脈即便稀有，但對於本身就是太初龍族的昊天聖皇而言，自然是不足為奇。
　　而且看她獨自壹人跑出來隱居，或許跟太初龍族鬧了些別扭沖突？
　　“與什麽血脈無關。”美婦人眸光盈盈，眼底仿佛流轉著異樣色彩：“小先生恰巧落到此地秘境，或許是妳我二人頗有緣分？”
　　寧塵被盯的有點渾身不自在，表情有些僵硬。
　　美婦人很快撲哧壹笑，莞爾道：“小先生別緊張，只是說笑而已。”
　　話雖如此，她撩拂過流蘇鬢發，在月光映照下流露出壹抹溫柔笑意：“不過，我的確希望小先生能多留些時日，能讓這山間竹園多添些熱鬧。”
　　“......”
　　寧塵怔怔看著展露笑顏的美婦，連忙回神，故作鎮定的舉杯抿酒。
　　輕咳兩聲後，他這才哂笑道：“夫人若不嫌棄就好。”
　　美婦人抿唇忍笑，默默再為他斟上壹杯清酒。
　　沈默半晌，還是寧塵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我還挺好奇的，夫人身為太初龍族壹員，但我這兩天卻見夫人換了兩三套人族衣裙，這也是修身養性的壹環？”
　　“不是哦~”
　　美婦人擡指輕點著臉頰，揚起壹抹酥媚嬌笑：“只是覺得人族女子的衣裳很合胃口，便學了些裁縫手段，閑來無事會縫制些精美衣裙打扮壹二，算是壹種生活的小情調。”
　　寧塵：“......”
　　他的表情略顯微妙。
　　明明之前都不肯顯出人形，沒想到以前還有這種愛好。
　　“咳...叨擾妳兩天了，險些忘了正事。”寧塵壹拍額頭，連忙道：“還不知夫人姓名，總不能壹直都稱呼妳為‘夫人’。”
　　“龍族無名，唯有稱號為‘昊天’。”
　　美婦人螓首微斜，嬌顏似因酒力而熏染著壹絲媚紅柔意，呢喃細語道：“至於人族之名，喚我‘醉月’便可。”
　　聽著對方滿是溫熱的囈語低吟，寧塵僵笑著微微點頭。
　　而魂海裏的九憐更是聽得額角青筋直跳，捏的雙手嘎吱作響。
　　這龍女...
　　莫不是武國女皇帝的遠方親戚！
　　簡直就是壹個調調，壹樣是只會勾引人的狐貍精！
　　“噗。”
　　但美婦人卻倏然竊笑壹聲，悠悠打趣道：“小先生看著風流倜儻，但實則倒是拘謹的有些可愛。我只是與妳開開玩笑，瞧妳緊張的眼神亂飄，小心將來要被女子壓在頭上作威作福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