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7章 宰了他

　　“格雷果·克裏岡大人。”首相大人語氣平靜，眼神平靜，臉如鐵板。
　　“首相大人。”魔山得赤煙獸後，沈雄的氣勢愈發無人能及。
　　“城外來了蟹爪半島的軍隊，指名要妳歸還赤煙獸，妳去把赤煙獸還給他們。”
　　淡淡的話語壹如從前，命令的威嚴跟在西境凱巖城壹樣。
　　妳去把赤煙獸還給他們——這壹句話只是令魔山去執行，沒有征詢魔山的任何意見，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魔山，就是泰溫的狗！
　　自然而然，天經地義，深入骨髓，無法更改！
　　泰溫還是以前的那個泰溫，只是魔山已經不是以前的魔山！
　　“是，首相大人。”魔山恭聲回答。
　　喬佛裏國王壹直在向這邊看過來，他的身邊坐著瑟曦、瑪格麗·提利爾、奧蓮娜·雷德溫夫人，但他明顯已經不耐煩這裏的氣氛，瑟曦正襟危坐，不許他詢問關於珊莎的任何話題，而瑪格麗·提利爾總是很溫柔優雅的給他遞上各種各樣他毫無胃口的菜肴。
　　這兩個女人都令他很煩躁。
　　從魔山起身，喬佛裏就註意到了魔山。
　　魔山就是壹個巨人壹般，他壹站起來，壹走動，想不註意到他都很難。
　　魔山回頭也註意到了國王。
　　他伸手在酒席間取了壹杯酒，向國王走過來。
　　國王身後有兩名禦林鐵衛：馬林·特蘭和巴隆·史文。
　　魔山來到國王桌前，向瑟曦點頭致意：“太後陛下。”又眼神向瑪格麗·提利爾致意，隨後看向喬佛裏國王：“國王陛下，有蟹爪半島的部落來問我要赤煙獸，陛下要壹起去玩玩嗎？”
　　喬佛裏心裏壹動，手指輕叩桌子，俊美而威嚴：“剛才首相大人得到的消息就是蟹爪半島的部落來到君臨城外了？”
　　“是的，陛下。”
　　喬佛裏心裏不滿：“守備隊可不是西境軍，他是王室的守備隊，為何他們不先來向我稟告？”
　　“陛下，守備隊士兵先向亞當·馬爾布蘭總司令稟告，然後總司令向首相大人稟告。”
　　“守備隊總司令本該向我稟告！”喬佛裏昂起脖子。他的脖子修長而優美，繼承了瑟曦的優點。
　　“今天是陛下的半人舅舅結婚的大喜日子，司令大人不向國王陛下稟告，是不想讓這點小事情影響陛下的心情。”
　　喬佛裏重重的哼壹聲，站起來，瑟曦低聲說道：“喬佛裏，妳是國王，離開婚宴恐怕不妥。”
　　“有什麽不妥？”喬佛裏嘴角掛上嘲笑，“珊莎舅媽全程蒙著臉，大喜新婚突然生病不能以面目示人，妳不覺得這很奇怪麽？太後陛下，我並不愚蠢，這些都是外公的小把戲。可他是妳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騎馬揚錘取得天下的時候，妳的父親還躲在凱巖城裏不敢動彈，大氣不敢出呢！”
　　瑟曦壹窒！
　　瑪格麗·提利爾柔聲說道：“國王陛下，蠻族來君臨，魔山大人軍威無敵，這些小事情，根本無須國王陛下去操心過問的，來，這是櫻桃燒鱒魚，我……”
　　“謝謝，瑪格麗·提利爾小姐，我已經很飽了！”
　　喬佛裏國王非常禮貌地說道：“我去洗手，瑪格麗小姐。”他的目光越過瑪格麗·提利爾的頭頂，向奧蓮娜·雷德溫夫人點頭致意，“夫人，慢用！”
　　奧蓮娜以微笑的表情回應！
　　……
　　魔山騎著赤煙獸，國王喬佛裏騎著神駿戰馬，兩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魔山的身後跟著侍衛隊長埃林、養子蘭登·加爾、小隨從柯姆·華納，海軍將軍瓦格納·加爾，女將軍布蕾妮·塔斯、神箭安蓋。
　　國王喬佛裏的身後跟著禦林鐵衛隊長洛拉斯·提利爾、馬林·特蘭、巴隆·史文、亞歷斯·奧克赫特。
　　壹行人出了紅堡，向鋼鐵門而去。
　　“陛下，首相大人要我把赤煙獸還給蟹爪半島人。”
　　“為什麽？他們比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還要更厲害嗎？”
　　“在我心裏，除了國王陛下，並沒有誰還能更厲害。”
　　這句話令喬佛裏心裏十分受用。
　　他斜視魔山：“魔山，妳錯了，我外公、母親都比我更厲害。”
　　“但國王只有壹個。”
　　這句話令喬佛裏心裏更加舒服，他挺了挺胸膛：“魔山，蟹爪半島人比史坦尼斯的軍隊還多嗎？”
　　“全島所有部落集合全部兵力，也不到壹萬人。”
　　“赤煙獸是他們部落裏養殖的嗎？”
　　“並不是，野生的魔法生物獸，陛下。”
　　“那他們還敢來問妳要？”
　　“赤煙獸出現在蟹爪半島上，他們就認為赤煙獸只能屬於蟹爪半島的部落所有。”
　　“根據他們的狂妄，蟹爪半島屬於王領，赤煙獸更應該屬於國王。”喬佛裏斷然說道。
　　“陛下說得對！不過，蟹爪半島的部落誰只忠誠過壹個家族：坦格利安家族，他們稱為巨龍家族。”
　　“不，魔山，妳錯了，蟹爪半島部落也宣誓效忠於我的父親勞勃。”
　　“先王寬宏大量，不跟他們計較管轄權，所以他們名義上臣服於國王，事實上卻是獨立於王權之外的。”
　　“哦！怎麽會這樣？！”喬佛裏吃驚的瞪著魔山。
　　王領地的領域內，竟然有這樣的壹個地方，喬佛裏難以置信。要知道勞勃統壹七國迄今為止都十七年了，王領地，國王的眼皮下面，居然還有這樣的壹個王權沒有管轄權的地方。
　　“這也是首相大人命令我必須把赤煙獸交給他們的原因。”
　　喬佛裏心裏頓時極為不舒服，即使要下令，也應該是他，而不是什麽首相大人。首相大人在下命令之前，不該向他的國王稟告的嗎？
　　國王才是全境守護，首相不過是替國王做事的壹只手！
　　“如果我要妳不遵首相命令，不把赤煙獸交給那些野蠻人呢？”
　　“我自然遵守國王陛下的命令。七國，只有壹個國王。”
　　這句話聽得喬佛裏心裏極為舒爽：“格雷果·克裏岡公爵大人！”他勒馬喝道。喬佛裏在正式下命令前，還是知道要稱呼魔山正式的稱謂，這是壹個君王最起碼的素養。在正常的情況下，喬佛裏是個才貌雙全的孩子國王。
　　“臣在，陛下。”
　　“我命令妳，赤煙獸不可交還給蟹爪半島的野蠻人。”
　　“遵命，國王陛下！”
　　“我還要妳去征服蟹爪半島，讓他們來臣服於我。我父親沒有做到的事情，我要做到。”
　　“遵命，國王陛下。”
　　“如果野蠻人不肯向我跪下臣服，妳要殺光他們。”
　　“是，國王陛下！”
　　喬佛裏回頭目光掃過四名禦林鐵衛：“如果蟹爪半島的野蠻人不肯向我下跪臣服，妳們等會都要聽格雷果大人的命令，助格雷果大人殺光他們。”
　　“遵命，國王陛下！”四名禦林鐵衛壹起回答。
　　喬佛裏心裏對魔山的完全服從很滿意！
　　這可比坐在母親和未婚妻之間舒爽太多了。母親嘮叨，未婚妻虛偽，而他心裏對珊莎嫁給侏儒舅舅心裏壹直不痛快。並且，他早看出此珊莎非彼珊莎。他樂於折磨珊莎，但珊莎壹旦真的不在，他心裏就空落落的！
　　“國王陛下，先王英武非凡，壹雙鐵錘打下江山，但卻對蟹爪半島未能真正征服。而我，會替國王陛下征服半島，讓半島的所有部落臣服於陛下。”
　　喬佛裏大喜，父親無法做到的事情，但他卻行！喬佛裏心裏頓時豪氣滿懷！
　　……
　　梅葛樓的婚宴大廳裏。
　　小惡魔低聲對珊莎說道：“珊莎，妳如果覺得……不適，我可以陪妳其他房間裏坐壹坐。”
　　從早上舉行婚禮到現在，珊莎都沒有喝過壹口水。
　　珊莎不敢說話，她怕開口就被人聽出不是珊莎的聲音，其實大廳裏人來人往，人聲喧嘩，沒有人會在意她的聲音。她和真珊莎的口音都是北境口音，聽在這些南方人的耳中，並無任何區別。
　　壹切都是她自己因為膽怯而想得太多了！
　　“別擔心！”小惡魔的手輕輕的伸出過去，輕輕的試探著握住珊莎的手，珊莎的手有受驚般的壹顫，但並沒有掙脫，她不敢。
　　“讓我們去休閑廳坐壹坐，喝口水吃點東西，然後再出來吧。”小惡魔柔聲說道。
　　小女孩子眼睛裏的驚鹿般的表情令他心裏不忍。
　　在小惡魔的帶領下，珊莎站了起來，她和真珊莎壹般高，蒙上面巾的眼睛看在南方人的眼裏也差不多。
　　小惡魔帶著新娘離開了大廳，在梅葛樓的數百個房間裏選了壹個小房間，關上門，門口站著三名帶劍的侍衛：獵狗、波隆和波德瑞克。
　　不壹會兒，獵狗把門打開壹道窄縫：“波德瑞克，去叫侍女把美酒、點心、烤肉、培根湯、奶酪，所有能吃的好吃的，全部送壹份到這裏來，要快！”
　　“是，大人！”
　　……
　　大廳裏，太後瑟曦端坐不動，就好像壹個長頸鹿；瑪格麗·提利爾小姐倒是找了些聊天話題，但瑟曦的回應始終是淡淡的。
　　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夫人倒是胃口很好，她不停的吃東西，每壹樣名菜上來，她都品嘗壹下，然後點評，說得頭頭是道，樂此不疲。乖巧的孫女瑪格麗·提利爾自然每次都捧她的場，瑟曦太後出於禮節，也不得不多次應和。
　　荊棘女王的身後，站著她的稱之為‘左手和右手’的雙胞胎侍衛，壹個頭戴扁帽，化著小醜妝，會變魔術，喜歡唱《狗熊與少女》歌曲的弄臣壹直陪在奧蓮娜夫人的身邊。她吃得高興，就會要弄臣唱歌或者變魔術。
　　鄰桌的權貴們都來恭維她，她來者不拒，所有的諂媚和贊美全部照單全收。
　　另壹邊，凱馮來到了泰溫的桌子邊：“大人，魔山慫恿走了國王，萬壹國王出事……”
　　“他就死定了！克裏岡軍就名正言順的收編為西境軍。”泰溫公爵心裏說道，他閉著嘴，面無表情。自從坐上酒宴，他幾乎沒有動過筷子和刀叉，面前有珍貴的雪鹽碟子，靠著雪鹽，錢源源不斷的流進了蘭尼斯特家族的腰包。當然，他並不認為這需要感謝壹下魔山。
　　作為領主，封臣貢獻任何東西都是應該的！他們的命，都是屬於領主的！
　　“蟹爪半島的弓箭手十分可怕，箭矢都在毒藥的鍋裏熬過，見血封喉。”凱馮繼續進言。
　　泰溫依然壹言不發，他僅僅是舉起了酒杯，向凱馮示意壹下，並不喝，然後放下酒杯。凱馮滿肚子的話憋了回去，返身回到自己的酒桌，繼續喝酒，聽滑稽劇演員說少兒不宜的笑話。
　　酒桌上聽滑稽劇演員表演低俗節目和說兩性笑話是貴族們最喜歡找的樂子。有時候比親自上妓院找樂子更令人開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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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鐵門緩緩打開，魔山和國王出現，身邊是魔山的侍衛和將軍，還有國王的禦林鐵衛。
　　魔山壹出來，蟹爪半島的首領們無不驚懼，騎兵和步兵無不異樣的目光落在魔山的身上。——魔山身下騎著蟹爪半島人奉為神獸的赤煙獸，那高大雄健的赤煙獸配上魔山的巨人般的體型，實在是太配了！首領們的驚懼也在於此，魔山壹亮相，首領們都覺得，再也沒有比魔山更合適騎赤煙獸的人了。
　　換了其他任何人騎在赤煙獸上，和魔山相比，就好像是壹個小醜！
　　“誰是來取赤煙獸的首領！”魔山喝道。
　　“我，福卡部落首領艾斯特·福卡。”
　　“艾斯特·福卡，這是七國國王喬佛裏·拜拉席恩國王，妳們見了國王，為何不跪？”最後的為何不跪，魔山提氣壹喝，就好像在鋼鐵門打了壹個霹靂炸雷，半島首領們先驚於赤煙獸認主魔山，壹人壹獸和諧融洽，難道魔山真是天命的蟹爪半島之主？後驚於猛然的炸雷之威，無不色變。
　　名義上，政治上，蟹爪半島首領們都是國王的封臣。
　　撲通！
　　華納家族的首領跳下馬單膝下跪！
　　他們的領主大人十壹歲的柯姆·華納就在魔山的身邊。
　　然後是森次·利奧首領下馬跪下。
　　封臣跪國王，這本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根本不會傷害到自己的任何榮譽。而蟹爪半島，的確宣誓臣服於勞勃·拜拉席恩國王。
　　艾斯特·福卡回頭看看，眾首領神情都有猶豫，他頭腦十分靈活，有智慧，見軍心晃動，銳氣受挫，當即下馬，單膝下跪，說道：“國王陛下，蟹爪半島封臣艾斯特·福卡拜見國王。”
　　喬佛裏本以為蟹爪半島的部落是有多麽神勇了不起，沒想到壹見之下，卻是壹群破落戶似的土匪，被魔山壹喝，人人驚懼，他心裏王霸之氣頓時沖霄。
　　他渾然不知道，這些蟹爪半島人野蠻殘忍極度危險，弓箭手們的箭矢都是毒箭，見血封喉，歹毒無比。
　　要不是魔山騎著赤煙獸出來威風凜凜沈雄如山，這些家夥可不會這麽容易受驚。赤煙神獸，給魔山加持了半島人信仰的光輝。
　　“妳就是蟹爪半島的大首領？”喬喬佛裏淡淡問艾斯特·福卡。
　　“是的，國王陛下。”艾斯特·福卡決定先禮後兵，如果能說服少年國王壹聲令下，讓魔山把赤煙獸還給福卡部落牽回去，那豈不是更好。
　　赤煙獸回到蟹爪半島，圈養在福卡部落，假以時日，赤煙獸必然被他馴服，成為他的坐騎。
　　艾斯特·福卡心裏的盤算很不錯，只是他判斷錯了壹個人：少年國王！國王是個不知道蟹爪半島厲害的孩子，也對三千弓箭手的見血封喉的毒箭毫無了解，他自視很高，壹心要就此收服蟹爪半島，對真正的危險壹無所知。
　　“魔山大人，宰了他！”喬佛裏手指艾斯特·福卡，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