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人得道

戰袍染血

玄幻小說

這壹個月以來,陳錯每日都起個大早。而且壹起來,就朝床邊銅鏡看去。
鏡子裏,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三百七十三章 壹隅紛爭藏正道

壹人得道 by 戰袍染血

2022-11-1 21:42

  見得這般景象,陳錯也不多言,對著面前幾人道:“我此來淮陰,本就有事,陰司事情既了,便先行告辭了。”
  青衣青年見狀還要再說什麽。
  結果那道人段長久卻先壹步道:“道友與南康郡王乃血親兄弟,旁人如何能阻妳與他相見?貧道此來雖有要事,但總要等道友兄弟相見後,再論其他。”
  這話壹說,莫說是青衣男子,連那僧人都只能笑著點頭,只是其人目光壹閃,明顯另有打算。
  陳錯則拱拱手,壹步邁出,已經到了將軍府的門前。
  前面,站著壹名道人。
  他寸步不讓,說道:“君侯,吾等聖教所行之事,其實是利人利己,妳莫要因為聽了仙門的偏見之言,就阻擋吾等行事,須知,吾等之所以站在此處,其實是看好大陳!是認為陳國,可為天下之主!”
  正是那至元子。
  ……
  ……
  “城中異象連連,該是那陳方慶與人鬥法所致,雖有至元子的批語,但凡事不可皆信他人,再加上我心緒不寧,該是心血預感,是以還是要先做個保險的。”
  將軍府中,景華年壹邊想著,壹邊推開了後宅的大門。
  在他的手上,端著壹杯酒。
  壹杯血色的酒。
  “道長來了。”
  屋子裏,陳方泰從床上坐起來,將身邊兩個身材曼妙、輕紗纏身的清純女子推開,便不著片褸的站起身來,毫不避諱地笑道:“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景華年剛才才拜別了這位南康郡王,結果這壹轉頭就又跑了回來。
  但他同樣面無異色,就道:“匆匆又來,擾了王上的雅致,貧道之罪也!”
  陳方泰在幾個婢女的服侍下,套上了長袍,就身壹裹,順勢便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道長哪有什麽罪過,匆忙再來,必有要事,請坐。”
  說罷,他的目光落到了景華年手中的酒杯上,嘴上則道:“和我那二弟有關?”
  “王上料事如神!”景華年沒有坐下,而是上前兩步,將那杯酒遞了過去,“臨汝縣侯在這淮陰城中招惹了修行中人,鬥法波及全城,想來王上方才也感覺到了,城中幾次震顫,動靜不小……”
  陳方泰聽到這,搖頭失笑,道:“忙於他事,倒是沒註意到這城動,還以為是床動。”
  “……”
  景華年壹時無語,但到底是經驗豐富,馬上就調整心情,道:“王上雖未察覺,但此非小事。”
  “當然不是小事!他過去老實本分,謹慎為人,我說往東,不敢往西,如今既來了此處,不先來拜見我,卻要與人爭鬥,這是性子野了,不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裏,說不定真有了他心,覺得我鎮不住他了。”陳方泰說到這裏,指著酒杯,“這杯酒,就是道長先前提到的萬民心血吧?”
  “不錯!此乃萬民祭天大陣的精華結晶,比之美酒純釀還要美妙幾分,因內蘊天成,是以無香味外溢,可壹旦飲下,美妙自知!”景華年說著,正色道:“壹旦飲下這水,頃刻便得這淮泗之地的民心,而有了民心加持,王朝氣運自然降臨,不僅奠定王霸根基,更能壹步登天,得道成仙!”
  “得道成仙!”陳方泰的眼睛亮了起來,其中滿是貪欲,卻還問了壹句,“道長先前說過,時辰不到,不到奠基之時,那現在可是到了時候?”
  “也不到時候,但臨汝縣侯來了,總要有所變通,省得節外生枝,畢竟,王上之命數,便是要亂世稱雄!”話說到這裏,景華年見得陳方泰微微皺眉。
  陳方泰多少經歷過官場沈浮,聞言就問:“可是,代價是什麽?”
  景華年知其憂慮,道:“提前飲之,壹時不能盡其全功,但日後可慢慢修整,依舊還能圓滿。”
  他見陳方泰眼中的貪欲越發濃烈,就繼續道:“世道已經亂了,王上若不盡早神通傍身,將來遇到了危機,可能就晚了,這也是貧道見得臨汝縣侯到來,便拿出這杯酒的緣由所在。”
  “原來如此。”陳方泰接過酒杯,仔細的觀察著酒杯,心中蠢蠢欲動,雖然知道提前飲用,該有隱患,加上多年以來,也隱隱察覺這道人有心利用自己,但這心裏卻是根本抑制不住貪欲!
  幾眼過後,這陳方泰仿佛被攝了魂壹般,盯著猩紅酒水,竟露出了迷醉之色,慢慢的舉起了杯子。
  景華年面帶笑容,眼睛裏流露出期待之色。
  四周的土地微微震顫起來。
  地脈深處,有汩汩鮮血流淌,透露出濃郁的血腥氣息,更有種種廝吼、哀鳴不斷從中傳出!
  “快喝吧,快喝吧……”
  景華年眼中的期待之色越發濃郁,連身上那壹股子出塵的仙氣,都因此消散了不少。
  眼看著,這酒杯已經到了陳方泰的唇邊。
  這個時候。
  “我若是妳,來歷不明的東西,是不會亂喝的。”
  陳錯的聲音從壹旁傳來。
  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偏有壹股穿透力,能刺穿心念,讓陳方泰清醒了幾分,後者眼中的迷醉之色消退,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二弟,妳既來了,怎的……”
  他順勢放下手,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入目的正是陳錯踏空而來的身影,在其人身後,還有壹個渾身閃爍著法術光輝的道人。
  心有震撼,陳方泰深吸了壹口氣,這後面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旁邊,景華年眼裏流露出幾分怒意,但旋即斂去,壹轉身,看向了來者,神色平靜。
  只壹眼,他就看出來,自己倚為後盾的至元子,該是施展了術法神通想要阻攔那陳方慶,卻未成功。
  心裏想著,他還是第壹時間行禮,道:“見過臨汝縣侯,久仰大名,貧道有禮了。”
  “該是算計了很久才對。”陳錯看了他壹眼,但目光並未停頓,就落到了陳方泰身上。
  在陳方慶殘留的記憶碎片中,是有著陳方泰的音容相貌的,但終是隔著壹層,所以這還是陳錯第壹次親眼見到此人。
  在這之前,在陳方慶的記憶裏是個典型的宗室敗類,將史書上那些皇親國戚能做的混賬事,都付之於行動。
  但等真正見到的時候,陳錯也不得不承認,至少這陳方泰有著壹副好皮囊,不說英俊瀟灑,但出身王室的貴氣,久居高位的雍容,配合著自小練拳打熬的身子骨,壹直以來更是養尊處優,所以皮膚白皙,任誰看了,都要道壹句壹表人才。
  “難怪陳國前後幾任皇帝,明明都知道了陳方泰的所作所為,還是對他信任有加,又在其人不斷搞砸差事後,還繼續委以重任。這血脈聯系固然是主要原因,這壹副好皮囊,怕也是加分不少。”
  這般想著,陳錯的目光慢慢集中到了那杯酒上,瞇起眼睛。
  周遭的土地微微震顫起來。
  陳方泰頓時心頭壹緊。
  本來,見陳錯對自己無過去那般尊崇,他心裏就有不快,這會再見對方盯上了自己手上的杯子,心底竟然生出厭惡來。
  多年以來,被景華年等道人灌輸的種種說辭,不由浮上他的心頭——
  “莫非他真個覬覦我的東西?不光惦記著我的權柄、爵位,更對我的仙家福緣也有爭奪之心?他這修行之機會,原本真的是我的?”
  這般壹想,陳方泰自是警惕和惱怒,將心中震撼沖散,開口道:“方慶,妳這態度,未免有些不敬,我是妳的兄長,妳就是修道有成了,可這人倫綱常、尊卑遠近還能給修了去?”
  陳錯聞言收回目光,笑道:“別擔心,妳手中這東西,比之毒藥還要烈上幾分,我既求自身之道,是碰都不會碰的,至於所謂的尊卑,就不用提了。”
  他的話語中蘊含著某種韻律,傳入陳方泰的心中,震蕩其精神。
  “妳這話什麽意思?”陳方泰心頭壹震,眼睛又清明幾分,品味出不同尋常的意思來,下意識的瞅了景華年壹眼。
  說到底,兩人也是兄弟,幾年不見雖有生疏,但被陳錯以言語沖擊心靈,不免疑神疑鬼起來。
  陳錯見之,更直言道:“這般心思不定,連第壹步都未必能成,若是貿然飲下此水,被沾染了心念,汙染了心智,日後難免淪為傀儡。”
  “放肆!怎麽跟兄長說話的?”陳方泰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妳把話說清楚!這是什麽意思?”
  “君侯,此言差矣。”
  這時候,景華年終於是開口了:“怕是有什麽誤會。”
  “道長,妳先莫言。”陳方泰臉色陰沈,只是盯著陳錯,“妳讓他說!”
  景華年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妳既然問了,我自然是要說的,”陳錯則依舊笑道:“原本我還在疑惑,為何這淮南之地會被各方盯著。等來到這府邸中,才算是明白……”
  他踩了踩腳下的青石板。
  “是因為紛爭。”
  “紛爭?”
  陳錯點點頭,說道:“眼下,這中土有兩處大紛爭,壹處,是那齊周交戰的河東壹線;而另壹處,就是這齊陳鏖戰的淮泗之地了,而比起正陷焦灼的河東,這淮南紛爭卻已經是告壹段落了。”
  陳方泰嗤笑道:“齊國兩線作戰,本就自顧不暇,而咱們大陳上承正統,這淮南本就算是咱們大陳的故地,那齊主見事不可為,自然也就老實了,但和妳先前那番話,又有什麽關聯?難道妳還想教我兵爭之法?妳看過幾本兵書,帶過幾次兵?”
  陳錯搖搖頭,道:“紛爭廝殺,乃是大爭,是大兇,是百姓之噩,是王朝之殤,但也是王侯將相的登天梯和斷頭臺,這天下大勢的變動,往往都是從壹個個紛爭中開始的,殺戮、奔逃、淒苦,盡數都融入這紛爭之地,沈澱在妳我腳下,所以才會被人惦記!”
  頓了頓,他看向至元子、景華年兩個道人,正色道:“此處,是世之縮影,更能見得日後趨勢,牽扯齊陳興衰消長,所以他們才這般看重此處!”
  陳方泰聽得似懂非懂,卻也感到不對勁了。
  陳錯這時遊目四望,道:“這將軍府上血光越發濃郁,是有人要將妳的氣運拉扯出來,作為修行之資,妳這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妳!”陳方泰表情陰晴不定,可見這陳錯眼中宛如星辰壹般的景象,不免將信將疑,看向景華年。
  景華年不慌不忙,淡然道:“陳方泰為南陳之郡王,與國壹體,陳國若滅,我等將氣運與之相連,壹樣也要衰頹!正是因為看好陳國,期待陳國能壹鼓作氣,恢復漢家天下,如此吾等亦可借此登堂入室,重現上古輝煌!”
  陳錯笑道:“沒想到妳們這麽看好陳國。若真像妳們說的那樣,壹旦陳國敗亡,這氣運相連之下,自己也要被牽連,確實是壓了重註,但若是論血脈遠近,南康王這壹脈終究是遠系,妳等為何要在陳方泰身上耗費精力?這前前後後可是耗費了幾年時光。”
  “和聖教千年沈淪比起來,區區幾年時間,又算得了什麽?”景華年神色如常,“聖教造化為本,天地正道,本該彰於天下,如今卻不得不東躲西藏,暗中行事,究其根本,無非是‘成王敗寇’這四個字,但先人雖敗卻不絕傳承,總好過被騰籠換鳥了的元始道,君侯,妳修行本不是修真之道,又是陳國宗室,妳我本不該為敵。”
  陳錯指了指周圍,“妳我修行之輩,身有神通,到高深處,甚至能翻江倒海,但歸根到底只是兩個人。仙門也好,造化道也罷,又或是那佛門,這修士加起來能有幾十人?幾百人?比之天下之人如何?他們還未發話呢,為何妳等就要匆匆結論?”
  他見對方神色變化,就道:“行了,冠冕堂皇的壹套、利益牽扯的說辭先收起來,我只問妳壹句,這天下壹統,對妳,對造化道,對仙門,對那佛門,乃至對海外散修,都有什麽好處,為何他們上桿子的要摻和?”
  景華年眉頭皺起,卻不回答。
  但壹個聲音卻從陳錯身後傳來——
  “阿彌陀佛,這扶龍庭,自是為了定正統,有了正統,方可傳法天下!爭窺道之機!”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