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逼利誘

　　張晉南正要找劉威談流裏流的事，劉威與李廷軒主動找來，省了他不少麻煩。
　　“劉兄弟，李大俠，在船上過得還好吧？”張晉南朝劉威與李廷軒點了點頭，“周兄弟他們呢？”
　　“年輕人耍心大，唱歌去了。”李廷軒搶著開口，“張老板，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私下？”張晉南回頭看了眼站在門邊的保鏢，“阿虎是我心腹手下，沒什麽不能當著他談。”
　　對老板的賞識，阿虎顯得很得意。
　　李廷軒很有禮貌地笑了笑，仍然堅持己見。
　　“南叔，我們不是不相信阿虎，只是有些事，”劉威勉強笑了下，有點神秘兮兮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嗎？”張晉南沒多想，朝阿虎揮了下手，“妳先出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等阿虎關上門，劉威去打開電視，調到綜合娛樂頻道，把音量開到最大。
　　“這是……”
　　“張老板，如果我沒說錯，妳現在該是上校了吧？”
　　聽到這話，張晉南的臉色壹下就變了。
　　當他的目光從劉威身上掃過，落到李廷軒身上的時候，立即意識到，這兩個人從來不像他想像的那麽簡單。
　　“老李，這是不是太直接了？”劉威拿起了張晉南放在桌上的香煙。
　　“直接點好，彎子繞多了會產生誤會。”李廷軒呵呵壹笑，接住劉威遞來的香煙，對張晉南說道，“張老板不介意的話，我想重新做下自我介紹。”
　　見到劉威把煙遞來，張晉南遲疑了壹下，還是接住了。
　　“我姓李，小劉他們都叫我老李，在大陸二部做事，專門負責對外行動。”
　　“妳就是那個……”張晉南壹下就反應了過來。防安全局的人都知道，大陸總參情報二部就是軍事情報局。
　　“十多年前，香港回歸後不久，我們見過壹面，只是我當時不是這個樣子，妳也沒認出我來。”
　　張晉南猛地想了起來，當時他才到香港。
　　“不管怎麽說，我們算是老朋友了。”
　　“這不可能。”張晉南回過了神來，“妳表明身份，難道不擔心下不了這條船嗎？”
　　“我們肯定得下船，還得去參加‘武道聯合大會’，是吧？”李廷軒笑了笑，“以張老板的眼光，肯定知道這條船上的同行不止我們兩個。”
　　“那是當然，妳們就有五個，說不定船上還有幾個。”
　　“不對，我們只有兩個。”
　　“兩個？”張晉南皺起了眉頭。
　　“我跟小典。”
　　“那他們三個……”
　　“編外人員，妳覺得像他們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只知道用蠻力，殺氣重得連狼都害怕的家夥是當間諜的料？”
　　聽到李廷軒的評價，劉威直翻白眼。這也算打擊報復。
　　張晉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並沒反駁李廷軒的說法，因為他也是間諜。
　　“聽說過K1嗎？”
　　“那支神秘部隊？”
　　李廷軒點了點頭，朝劉威看了過去。
　　“他是K1成員？”
　　“他們三個都是，只不過是過去時，K1已經解散了。”
　　張晉南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概對劉威與周譽龍的身手有了更多了解。
　　“知道前幾天香港發生的事情嗎？”
　　“那可多了。”
　　“是妳不知道的那壹件。”
　　“我不知道……”張晉南壹楞，隨即瞪大了眼睛。
　　李廷軒笑了笑，又朝劉威看了壹眼。
　　“是他幹的？”
　　“他們三個。準確的說，是在救小白的時候闖的禍。”大概擔心漠北狼的名聲把張晉南嚇著，李廷軒借用了劉威隨口取的名字。
　　張晉南終於露出了驚訝的目光，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劉威。
　　美國航母鬧的事可不小，炸了航母、死了百多個水兵還不說，還有二十多名海豹突擊隊員在戰鬥中被擊斃。
　　張晉南壹直認為那不可能是恐怖分子幹的。
　　要炸航母，恐怖分子不用登上航母，壹艘塞滿炸藥的快艇就夠了。要殺美軍，那些在酒吧裏找樂子的水兵更合適。
　　恐怖分子沒有理由登上航母與美軍激戰。
　　想通這層道理，張晉南猛地睜大眼睛，朝李廷軒看了過去。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要告訴妳這些？”李廷軒眼中的殺氣壹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笑呵呵的樣子。“開誠布公。既然要合作，就得坦誠相待，是不是？”
　　“妳認為我會跟妳們合作？”
　　“為什麽不會？於公於私，張老板都會跟我們合作。”
　　張晉南的眼皮跳了幾下。“怎麽個說法？”
　　“張老板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張晉南遲疑了壹下，說道：“妳應該知道。”
　　“那就好，我們的目的相同。”李廷軒蹺起二郎腿，“不管目的背後的原因如何，我們都要阻止日本社團大聯合，是不是？”
　　張晉南沒有開口，這確實是他此行的最高目的。
　　“我可以幫妳達到這個目的。”
　　“是嗎？”張晉南突然來了勁，“就我所知，此次日本各大社團都是有備而來，妳能有多大把握？”
　　“我不是在這裏嗎？”李廷軒笑得更開心了，“張老板，我不是自吹自擂，恐怕我這條命比妳的值錢得多。如果沒有絕對信心，我會出現在這裏嗎？”
　　張晉南苦笑了起來，李廷軒這話也太打擊人了。
　　與軍事情報局副局長比起來，他這個被外派到地方的情報頭頭就小多了。
　　衡量情報人員價值的原則很簡單，那就是知道多少秘密。李廷軒幾乎知道軍事情報局的所有秘密，而張晉南最多知道防安全局香港分部的秘密。
　　可以說，壹百個張晉南都比不上壹個李廷軒。
　　“妳就不擔心什麽嗎？”
　　“有什麽好擔心的？”李廷軒點上了第二根煙，神色嚴肅地說道，“張老板，我可以直言不諱的告訴妳，這只是開始。只要跟我們合作，我不但保證讓張老板順利回去交差，還有辦法讓妳成為大老板。”
　　“大老板？”張晉南暗暗壹驚，因為這是對防安全局局長的稱謂。
　　“妳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李廷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聽說妳們大老板上個月做了手術，還挺成功。”
　　張晉南的眉頭跳了幾下。
　　大老板得直腸癌的事情是防安全局的最高機密，知道的人不超過二十個，張晉南就是其中之壹。
　　也就是說，李廷軒已經策反了壹個級別不低於張晉南的臺灣情報官員。
　　“問題是，妳肯定不知道，這只能讓他再活半年。”
　　“半年？”張晉南立即瞪大了眼睛。
　　“怎麽，不相信？”李廷軒笑了笑，說道，“我可以提供臺北醫院的化驗報告，還有主治醫生簽的保密協議。張老板仍然可以懷疑我，只有時間能夠證明壹切，只是半年、說不定四個月之後，張老板再來找我的話，我也愛莫能助。”
　　“妳沒騙我？”
　　“我有必要騙妳嗎？”李廷軒搖了搖頭，張晉南都五十多歲了，還沒爬上去，也不是沒有原因。“我要騙妳，也只能騙妳半年，是不是？”
　　“前提是，得跟妳們合作。”
　　李廷軒笑了笑，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南叔，這對妳又沒有什麽損失……”
　　“別叫我……”話到嘴邊，張晉南卻沒有說出來。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李廷軒瞪了眼劉威，轉而對張晉南說道，“小劉說得也沒錯。半年之後，妳已經當上大老板，自然可以為所欲為，我們就算有幸再次見面，那也是平起平坐，是不是？”
　　張晉南長出口氣，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妳會怎麽辦？”
　　聽到這話，李廷軒就笑了起來，因為這表示張晉南已經動心了。
　　“沒什麽怎麽辦，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擂臺照打不誤，我們也會全力以赴。原因我告訴妳了，我們有同樣的目的。”
　　張晉南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李廷軒這番話的意思。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妳。”等到張晉南把目光轉過來，李廷軒才說道，“CIA就要查到妳的頭上來了。”
　　“CIA查我？”
　　“忘了送回去的那份情報。”
　　張晉南猛的壹驚，頓時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原因我就不多說了，反正CIA查到妳這裏的話，肯定會要個結果。”
　　“妳……”
　　“我可以幫妳渡過難關，而且會讓妳再立壹功。”
　　張晉南咬了咬牙，這已經不是利誘，而是要挾。
　　憤怒歸憤怒，張晉南卻知道，他已走投無路。
　　雖然與李廷軒相比，張晉南差得太遠了，但是作為高級情報官員，張晉南並不笨，至少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聰明。
　　把事情拉通壹想，張晉南就知道，李廷軒沒有騙他。
　　就算他不肯合作，李廷軒與劉威等人也會幫他打完擂臺，到時候CIA找上門來，自然會替李廷軒滅口。
　　張晉南可以把李廷軒的身份告訴CIA，也可以把李廷軒告訴他的事告訴CIA，卻換不來他的命，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
　　不跟李廷軒合作，等著他的只有死路壹條。
　　張晉南別無選擇，接下來的話題就輕松得多了。
　　保證幫他洗脫嫌疑，讓CIA不找他麻煩之後，李廷軒與劉威才告辭離開。
　　回到包艙，李廷軒什麽都沒說就進了臥室。劉威沒有跟去，他比張晉南聰明得多，絕對不比李廷軒差，知道沒什麽好啰嗦的。
　　沒過多久，Hi夠了的三男三女趕了回來。
　　劉威把三個女的趕進了臥室，把周譽龍他們叫到了面向大海的茶廳。
　　不管怎麽說，開始發生的事情得給大家交代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