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篇十八 雪上加霜

　　宇文雨摸著角兒的鬃毛，凝視著這件小屋內的那個男孩……她還能說什麽？對於丹落楓的要求，自己還有拒絕的余地嗎？雖然有些時候她也不怎麽喜歡上學，但是“逃學”這個概念，卻從來沒被她真正的想過！這個女孩能夠理解嗎？當壹個同學用工作來代替學習之時，用維持生計來填補心靈的每壹個空虛之時，她……還能說些什麽？
　　思考的時間似乎永遠都是這麽短暫。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會有許許多多無法思考的問題？當那扇大門上傳來壹陣絕對粗暴的破裂聲之時，也代表宇文雨的思考結束之時……
　　“嘿！小兔崽子，沒想到妳還賴在這裏不走啊？看來妳是很歡迎我們這些朋友的到訪嘛！”
　　充滿十足流氓氣味的聲音隨著大門倒塌的那壹刻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就是兩個壹胖壹瘦，穿著標準的流氓服飾的人走了進來。瘦的那個戴著耳環，穿著鼻環，就連嘴唇上也紮了兩個環。兩條細眼充分顯示了他的陰險和狡詐！壹頭被化學藥品染成五顏六色的頭發好像洋蔥壹樣高高豎起，尖頭更是被弄得生怕不被雷劈到似的尖頂型！
　　胖的那個臉上到還算正常，沒有那麽多的環。但是那件衣服上壹個大大的帶血骷髏頭看的人心裏不由得發毛！更可怕的是，這個胖子的手上還提著壹根帶鐵釘的大木棒！很顯然，那扇大門就是這家夥弄倒的。
　　瘦子壹進門，第壹眼不偏不倚，正好看見小雨。那雙原本就非常細的小眼壹瞬間變得更為細小！他嘖嘖地嘆了兩聲，走到小雨面前吞了口唾沫，那雙賊眼立刻開始在小雨的胸部和她的裙子上打量。最後，立刻停在小天使那雙露在裙外的大腿上！
　　“嘖嘖嘖……好壹個小美人兒啊……小丹，沒想到妳最近混的不錯啊……竟然泡了個這麽正的妞！介不介意讓妳的竹竿大哥也認識壹下啊……”說著，這個叫竹竿的人已經毫不客氣的開始毛手毛腳，伸手向宇文雨的下巴摸去。
　　宇文雨壹驚，連忙推開壹步，壹巴掌打開竹竿伸過來的那只手，雙眼中充滿了戒備，大喊壹聲：“妳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踢壞丹落楓的大門？！”
　　竹竿對於宇文雨的掌摑顯得絲毫的不介意，他輕輕撫摸著剛才被小美人拍到的地方，雙眼中的淫笑顯得更是濃厚！
　　“呵呵呵……大叔我就是喜歡這種潑辣的。更喜歡這種幼齒的！啊……我真是愛死妳這雙穿著長筒襪的美腿了……修長倩麗，不肥不瘦。嗅……嗯……好香的體香啊……真不知道這雙大腿的根部……是不是也壹樣美呢？小美人兒，不如讓叔叔我幫妳鑒定鑒定，看看妳以後到底會成長為哪壹類型的女人怎麽樣？”
　　淫蕩的言語聽得宇文雨真是面紅耳赤！她已經十四歲了，就算再天真，她又不是傻瓜！豈會聽不出這個人話中的意思？她又後退了壹步。此刻，角兒立刻擋在竹竿和女主人之間，低下頭，做出壹副隨時準備戰鬥的姿態！
　　“好了竹竿，這個小美人等辦完事再帶走享受吧，現在先辦正事。”那個胖子推了壹下竹竿，說道。
　　竹竿嘖嘖了兩聲，又吞了口唾沫，道：“好啊！坦克，妳守著大門，別讓這個小美人走了！先說好了！等會我要看著她尿尿的！還要……還要用塑料袋裝起來！哦，小美人，我真期待看妳尿液的顏色啊……”
　　這些話聽在宇文雨耳裏，簡直是壹種折磨！從小到大，她何曾聽過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那麽現在……應該逃嗎？很可惜，這個選擇顯然不行。那個名叫坦克的胖子正握著那根大木棒，如壹堵墻般頂在門口！更讓小女孩膽寒的是，這個人的眼睛也在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掃視！壹條渾濁的唾液，正緩緩地從他微裂的嘴旁流下！
　　不過，惡心歸惡心，這個小丫頭還沒有到恐懼的地步。要問為什麽？秘密……可全都在她正輕輕安撫的獨角獸——角兒身上！妳以為，宇文松為什麽敢放任自己已經漸漸可以“引人犯罪”的女兒獨自壹人在外面亂跑？還允許她出入這種治安環境極差的地方？
　　所以，小雨兒也不急，索性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靜靜地聽著竹竿那所謂的正事……
　　壹聽到這兩個流氓前來，老婦人立刻嚇得瑟瑟發抖，縮進被窩。顯然，她已經被這些流氓騷擾了很長壹段時間。丹落楓看起來似乎也顯得有些害怕，但還是擋在奶奶身前，直視著竹竿，壯著膽子，大聲道：“妳……妳給我滾！我早已說了，我們是不會搬出這件房子的！除了這裏之外，我們沒地方可以去！”
　　竹竿哈哈壹笑，眼角上寫滿了“陰險”兩字：“小丹啊，妳怎麽對老朋友那麽不客氣？這還真看不出來妳原來和我們是壹夥的呀！”
　　丹落楓壹聽竹竿的話，原本俊俏的臉龐立刻充滿了煞氣，緩緩道：“我……我早就和妳們離夥了！”
　　“哈哈哈！對！是離夥了。而且……還是我們把妳踢走的呢……哈哈哈哈哈……”
　　宇文雨偷偷望了壹眼丹落楓的表情，心中暗道：“怎麽？原本丹落楓……是和這些流氓壹起的嗎？”
　　竹竿笑了兩聲，似乎顯得意猶未盡。那張訕笑的臉湊近丹落楓，譏笑道：“妳這小子的水平實在壹般，就連最普通的順羊也被人抓了十七八次。不和妳早點脫離關系，我們公司還會接著倒黴呢！難怪妳那對沒用的父母早死，原來都是被妳這個俊小子給氣死的呀？哈哈哈哈哈……”
　　“住……住口！不準妳說我爸媽！”說到丹落楓的雙親，那原本充滿恐懼的雙眼中立刻塞滿了憤怒！只是，壹個十四歲孩子的憤怒對於壹個流氓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竹竿壹腳把丹落楓踢飛在地，慌得老婦人又是壹陣猛烈的咳嗽！宇文雨連忙上前不斷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丹落楓的嘴角淌出壹絲鮮血，他搖搖晃晃的扶著墻壁站起，咳嗽了兩聲。見此，竹竿只是輕松的聳了聳肩，好像沒事人似地哼了兩聲，壹把抓起這個少年的衣領，對著他的臉又是壹巴掌！
　　“哼，老天爺還真是瞎了眼了！怎麽會給妳這麽壹個小癟三壹張這麽英俊的臉？以後豈不是搶妳竹竿叔的女人？估計旁邊那個小美人兒也是被妳用這張臉勾引來的吧？看我現在就打爛它！”說完，竹竿絲毫沒有對丹落楓手下留情，又是壹擊重重的巴掌！
　　丹落楓嘴中流出的血絲越來越多，神情似乎也顯得有些無力，雙目也開始有些飄忽。見此，竹竿依然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眼看著又是壹巴掌就要打上！
　　“住手！角兒，上！”
　　在宇文雨的壹聲令下，角兒立刻如離弦之箭般撲向竹竿，頭上的尖角迅速向他刺去！竹竿見狀，慌得連忙放下丹落楓退到壹旁。
　　這壹次的攻擊只為了救人，現在目的達到，所以角兒也沒有繼續追擊。它低著腦袋，擋在丹落楓身前。這個意思很明顯，如果竹竿還敢再上前壹步的話，那根獨角將不再有任何的保留！
　　宇文雨借著角兒的掩護，迅速來到丹落楓身旁，幫他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同時轉過頭，憤憤地道：“妳們這些人還懂不懂法律？這樣打人，小心我讓我爸爸把妳們全都送進監獄！”
　　不說法律還好，壹說法律，那根竹竿和後面的坦克對望壹眼，竟然開始嬉笑起來？就好像是很某種陰謀得逞的笑容，更好像是看到對方無力反抗，只能仍由自己踩踏的笑容！隨後，竹竿竟然不再畏懼角兒的尖角，大喇喇的踏上壹步，陰笑道：“法律？哈！我們當然懂法律！如果不是虧法律的福，我們的老板又怎能發大財？小丹，我再說壹次，讓妳和妳的老太婆奶奶立刻搬離這件破屋！我們公司已經把旁邊兩棟廢樓全都買下，就等著改裝成娛樂中心！全都是因為妳和妳的這間骯臟破爛物，讓我們的計劃耽擱了那麽久！”
　　丹落楓擦了擦嘴角剩余的血絲，在宇文雨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憎恨，冷冷道：“哼！我的答案也和以前壹樣！我——不——搬——”
　　竹竿呵呵壹笑，又說了壹句：“小丹，妳還在和我們抗拒嗎？那份借條上寫的清清楚楚，如果妳的父親無法償還五十萬的話，這棟破屋就會拿來抵債。很可惜，妳的老爸在還錢之前就翹了辮子，我們來收房子根本就是天經地義，而且極其符合法律規範的呀！”
　　“我說了不搬就是不會搬！這間老家是我和我爸媽壹起生活的最後見證！我就算死，也絕不會搬出去！”
　　宇文雨望著丹落楓，心中不由得暗暗贊嘆了壹聲。只可惜，她的這聲贊嘆……並不代表結局將是美好的……
　　竹竿顯然也料到了這個答復，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依舊是訕訕地笑著。等到丹落楓吼完之後，他拍了壹下大腿，陰惻惻的壹笑，對著宇文雨道：“小美人兒，妳剛才說……我們不懂法律？還說……妳要讓妳爸爸把我們送進監獄？哈哈！好啊！為了避免誤會，叔叔我現在就告訴妳，我們絕對是壹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說著，他從懷內掏出壹張紙，扔到丹落楓面前，道，“拿去看看吧！小丹。原本應該是由專人送來的，不過我們好心，特地不辭辛勞的幫妳送來。妳還真應該感謝我們老板啊……”
　　丹落楓急忙撿起那張紙，在粗粗掃完壹眼之後，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壹張通知訴訟開始的法律文書？！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因為丹落楓壹家遲遲未能歸還欠款，所以錢達公司已經憑著借據……將他們告上了法庭？！
　　“這……這是……”
　　望著拿著訴訟文書，雙手不斷顫抖的丹落楓，竹竿顯得異常更是興奮！他大笑壹聲，道：“怎麽樣？妳看，就連法律也是站在我們這壹邊的唷……十五日以後就會開庭，希望妳能夠在那之前找到壹個肯幫妳上庭的律師吧！順便告訴妳，我們這邊請的律師可是非常有名的大律師呢！哦……抱歉……我忘了妳們壹家的情況可能已經沒錢請律師了……不過妳別擔心，到時候法庭會為妳們指派的……真希望妳們運氣好，抽到個稍微強壹點的律師吧……哈哈哈哈哈！”
　　握著這份訴訟文書，丹落楓覺得渾身如同進入冰窟壹般的寒冷……沒錯，家裏是欠了錢達公司五十萬……如果打起官司來的話，這簡直就是壹場必輸無疑的訴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意味著……他和他的奶奶……真的要“滾”出這間唯壹的房子了嗎？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婦人的年事已高，再加上身患疾病，哪裏經得起這壹次的折騰？壹聽這最後的家也將不保，壹時氣急攻心，整個人立刻昏了過去……
　　“奶奶！”
　　“奶奶！”
　　丹落楓和宇文雨齊聲尖叫，同時向老婦人撲去！可就在這時，宇文雨卻被壹只又粘又粗糙的手牢牢抓住！回頭壹看，竹竿那張讓人惡心的臉幾乎貼在自己的眼前！
　　“（嗅……）嗯……太香了……太好聞了！小美人兒，現在妳竹竿叔叔的事情已經辦妥，該輪到……讓叔叔來教妳壹些，非……常、非……常快樂的事情了喲……”
　　充滿眼屎的眼睛緩緩湊近宇文雨，那淫蕩的目光再次開始匯聚在小天使的胸部之上！壹聲聲淫笑，伴隨著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嘖嘖”聲，從他的嘴裏飛出，肆無忌憚的闖進小雨的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