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回、珠胎暗結
龍魂俠影 by 六道驚魂(tankeyboge0204)
2018-12-4 12:39
龍輝心頭壹陣狂跳,這分明就是冰兒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若是再不說實情,其後果恐怕是真正的夫妻反目,恩斷義絕。
龍輝深吸了壹口氣,嘴巴張了張,嘆道:“冰兒,我……”
楚婉冰壹顆心已經懸到了喉嚨,咬唇道:“夫君,別再瞞冰兒了好麽?”
倏然,她眉頭倏地壹蹙,臉色嗖的壹下就變白了,豆大的汗珠霎時從額頭落下。
“冰兒,妳……妳怎麽了?”
龍輝急忙將她摟住,關切地問道。
楚婉冰緊咬銀牙,雙手捂住肚子,嬌軀不住發抖。
龍輝伸手從她身後穿過,箍住她手臂,只覺她手掌十分冰冷,急忙安慰道:“冰兒,妳別生氣了,壹切都是我不好,千萬別氣壞身子。”
楚婉冰稍稍調勻內息,張開慘白無色的嘴唇道:“我……肚子好痛!”
龍輝立即用手替她揉肚子,並從中輸過真氣,助她鎮痛順氣,誰知真氣入體後,龍輝竟感到楚婉冰小腹處有股莫名的跳動,雖是微弱但卻暗藏至純的先天胎息,而那股跳動暗藏生命之運作,分明就是——胎動!龍輝不由驚叫道:“冰兒,妳有身孕了!”
楚婉冰身子倏地壹僵,急忙伸手替自己號脈,脈搏是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確切是喜脈無疑。
脈相雖藏喜,但楚婉冰卻毫無喜色,反倒是面帶憂愁,媚眼之中更有幾分驚恐。
“我什麽時候懷孕的?”
楚婉冰呢喃自語,腦海裏霎時浮現出當日多重雙修之象,她乃是最後壹個與龍輝歡好的,那時龍輝的純陽氣息也是最為精純,當時氣氛淫靡旖旎,楚婉冰是美得渾身舒暢,壹時間忘了煉化入體陽精,想不到竟就此珠胎暗結。
龍輝見她神情憂郁,柔聲問道:“冰兒,妳怎麽了?”
楚婉冰打了個哆嗦,擡起頭來,強忍錐心劇痛,壹字壹句地說道:“這孩子不能要!我要打掉他!”
龍輝臉色大變,用手摁住她胳膊說道:“冰兒,妳說什麽,哪有母親要打掉自己孩子的!墮胎殺子這可是天大的罪業!”
楚婉冰淚水霎時湧出眼眶,搖頭道:“小賊……妳,妳不懂!”
龍輝哼道:“不就是鳳凰血脈背後暗藏的詛咒嗎!”
楚婉冰抹了抹眼淚,說道:“妳都知道了?”
龍輝道:“鳳凰血脈只能同時存在兩個人,這事我早就聽說了!”
楚婉冰垂淚道:“既然如此,那這個孩子若出世,我跟娘親就得有壹人消失……”
龍輝嘆了口氣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說道:“詛咒之事虛無縹緲,豈能就這般狠心打掉我們的孩子,要知道虎毒不食兒,母親殺子乃是罪犯滔天!”
楚婉冰搖頭道:“我不管,這孩子會害死我娘親的,我絕不會要……”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提高了八度,尖叫起來。
龍輝說道:“冰兒,妳聽我說,孩子是無辜的!再說了,憑什麽生下來的孩兒就壹定會身負鳳凰血脈,難道我體內的真龍之血就不會遺留麽!”
楚婉冰聞言這才稍稍平靜下來,滿懷疑惑地道:“小賊,妳說的是真的麽?”龍輝對這事也不無把握,只是順著她的心意說下去,希望能先哄住她。
楚婉冰早就六神無主,龍輝說什麽她便聽什麽,解除對鳳凰血脈的憂慮她這才放下心來,眼眸秋波流轉,雪靨染丹霞,臉上充斥著喜悅和欣慰的表情,玉手輕輕撫摸著小腹,喃喃道:“孩子,娘親不用傷害妳了……”
短時間來了壹場大喜大悲,龍輝也覺得心力交瘁,背後的衣裳都快濕透了。
倏然,楚婉冰又說道:“要是……這孩子還是遺傳了鳳凰血脈怎麽辦?”
龍輝臉色倏然壹沈,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滾,嘆道:“若真如此,壹切罪業惡果便由我壹人承擔,孩子就由我親自了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妳跟娘娘有危險的!”
龍輝那看似平靜的語氣,卻透著無奈的果決和錐心之痛,楚婉冰聽的是心若刀刺,淚水猶如斷線珍珠般流了出來,壹頭紮進龍輝懷裏大哭起來——扼殺親身骨血豈是非同壹般,丈夫為了不讓嬌妻傷懷以冒險,欲以壹肩擔負殺子罪業。
龍輝柔聲道:“冰兒,別哭了,孩子我壹樣要,而妳跟娘娘我也要保,什麽詛咒報應要來就來,我壹肩擔下!”
楚婉冰嗯了壹聲,呢喃道:“小賊,冰兒以後都交給妳了,妳可不能不要我!”
龍輝緊了緊臂彎道:“傻丫頭,我就算拋下整個天下也不會拋下妳!”
楚婉冰心如染蜜,喜滋滋地箍住龍輝腰肢,膩在他懷裏不願起來。
龍輝摟著溫軟的嬌軀,說道:“冰兒,方才凈塵道長來找過我了……”
他將事情始末說了壹遍,楚婉冰嘆道:“想不到這個元鼎竟然如此厲害,那我就更要用煉神火炮好好招呼他!”
龍輝道:“冰兒,我準備親自下場,壹挫元鼎老道之銳氣!”
楚婉冰急忙搖頭道:“不行,妳的元神未復,要是鷺眀鸞又暗中對付妳,那後果不堪設想——不如讓二娘去吧!”
龍輝道:“元鼎凝聚正陽之氣,功體大進,任何皆不能正面對敵,唯有我以陰陽轉化之法方可與之抗衡,而且我更沒理由讓壹纖弱女子對上此等兇徒!”
“妳就是大男子,我們都是弱女子行了吧!”
楚婉冰急道,“可是,妳若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和孩子該怎麽辦?”
龍輝柔聲道:“冰兒,正是為了孩子和妳,我就更要迎戰那狗屁元鼎,若讓他取下武尊印璽,那我們壹家子都不會有安穩日子過,所以我不但要出戰,更要為我妻兒擊敗元鼎老道!”
“今天小賊竟然不顧元神潰散之險也要出戰……母親墮胎無異於殺子毒女,其中惡果罪業非人能受,這混小子竟也要替我抗了……”
想到這裏,楚婉冰美目翹盼,光暈流轉,心頭暖意暗湧,壹手輕撫龍輝臉頰,壹手捂住小腹,含淚笑道:“好夫君……冰兒相信妳,妳壹定可以打敗元鼎老道的!”
龍輝望著妻子雙眼道:“好冰兒,切莫擔心,壹切事情由我解決!”
楚婉冰嗯了壹聲,還想在跟丈夫溫存片刻,卻見龍輝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龍輝,妳去哪?”
楚婉冰奇道。
龍輝道:“去接應娘娘,順便詢問壹些鳳凰血脈的事情。”
楚婉冰芳心壹顫,說道:“小賊,我跟妳壹起去吧!”
龍輝凝視著她道:“冰兒,我知道妳心裏想什麽!”
楚婉冰嘆道:“小賊,妳跟娘親我那個都不想失去……但我卻……”
龍輝說道:“冰兒,妳能給我壹些時間麽,我壹定給妳壹個滿意的答案!”
楚婉冰見他雙眼清澈無波,點頭道:“好,就沖著妳這小賊方才那番心思……我等妳回來!”
龍輝朝她笑了笑,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楚婉冰嗔道:“死小賊,妳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龍輝在她飽滿的胸乳掃了壹眼,笑道:“好冰兒,我在想妳要是有奶水後會是個怎麽模樣?可不可以給為夫嘗壹口?”
楚婉冰羞得滿臉通紅,隨手抓起壹個坐枕丟了過去,但龍輝已經搶先壹步溜走了。
武尊廟前,元鼎壹人擋關,萬夫莫開,上場挑戰之人竟連他壹招都接不下,只見雷火橫空那些挑戰者便骨斷筋裂,紛紛重傷倒地。
元鼎真人已經連敗壹百多個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此刻正是意氣風發,銳勁正旺,那壹身正陽之力越發充沛。
忽然壹股陽和浩大之氣席卷全場,儒風飄逸,壹名豐神俊朗的儒生緩步走來,正是雨卷樓主尹方犀,在他身後恰好跟著靳紫衣和趙檜兩人。
元鼎真人笑道:“幾天不見,尹樓主倒越發神采奕奕,舉手投足皆是儒風雅氣,叫人嘆服不已!”
尹方犀呵呵笑道:“真人過獎了,尹某這等微末怎能與真人相比,這些日子真人先挫凈塵,再敗韋馱,盡出風頭!”
元鼎真人笑道:“樓主說笑了,今日晴空萬裏,倒是極為愜意,若樓主願意,便請入座,待貧道奉上清茶壹杯!”
尹方犀笑道:“那有勞道長了!”
元鼎真人親身相迎,將尹方犀引到蓋傘之下的桌椅處,並命弟子碰上香茗。
尹方犀低頭抿了壹口茶,贊道:“茶香水滑,回味無窮,果真好茶!”
元鼎真人笑道:“得樓主壹聲贊賞,貧道替此茶謝過樓主之慧眼!”
尹方犀奇道:“道長此話何解?”
元鼎笑道:“樓主有所不知,此茶葉乃是以名為淩草的植物制成,此物本是壹種散發天然香味的奇草,但若制成茶葉則苦澀之極,難以入口,唯有靜下心來以舌尖輕品茶水方能辨明其中香甜,正因為如此使得許多人對此淩草嗤之以鼻。”尹方犀又抿了壹口茶,嘆道:“在下並非什麽品茶高人,只不過是模仿壹下道者無為心境,試試隨遇而安罷了,所以才能靜下心來細品香茗!”
他話中藏話,暗指元鼎真人不安本分,作為修道之人卻壹味爭強好勝,打鬥幹戈,有為道心平和之境,可謂是皆道家之矛反將元鼎壹軍。
元鼎真人笑道:“儒家聖人豎立世間禮法,為萬世標榜,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夫妻相敬,皆是平和之道,樓主何必舍近求遠呢?”
他看似贊揚儒家禮法,實際上反唇相譏,故意提起這所謂的兄弟和睦其實就是指儒門三脈內鬥之事,暗中提點尹方犀——妳們儒門的提倡仁愛之道,但妳們內部卻還不是壹樣互相殘殺,連自己都顧不好憑什麽對我說三道四的。
尹方犀濃眉輕蹙,呵呵笑道:“道長此茶著實不差,來而不往非禮也,尹某也有壹些茶葉回贈道長,還望道長笑納!”
說罷遞過壹個茶包,元鼎真人微笑地接了過來,將茶包展開,只聞到淡淡的花香傳來,既像桃花,又似茉莉花,各種花香摻雜其中,也不知道是何種茶葉。
尹方犀道:“此茶乃雨卷樓之珍藏,名曰百花香,乃是采集壹百多種鮮花花瓣,以正陽之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再用壹個月的時間烘幹晾凈,方可算大功告成!”
元鼎真人嘆道:“正所謂慢工出細活,此話果真不假!”
尹方犀笑道:“但這還不算,在熬制過程中需得以子夜陰火慢燉,才能將這百余中香味混在壹起。”
陰陽交匯方現香茗,獨陽不生,孤陰不長,尹方犀再度暗示元鼎真人莫要仗著聚陽地脈恃強淩弱,正所謂盛極必衰,壹旦妳銳氣稍滯,便是敗亡之時。
元鼎真人輕輕壹笑,隨手召來壹個茶壺,將茶葉傾入其中,又命弟子倒入清水,隨即掌心輕輕在茶壺底部搓了搓,霎時水溫劇升,不消片刻便將茶水煮的沸騰,壹股奇特的花香彌散全場,沁人心脾。
水沸茶開,元鼎真人替尹方犀倒了壹杯茶,揚眉輕笑道:“貧道這煮茶之法可合樓主之意?”
他是以正陽之火燒沸茶水,竟也將百花茶煮的飄香四溢,可謂是給尹方犀壹個下馬威——正陽之氣便在貧道手中,任妳巧嘴如簧又怎能改變大局!尹方犀臉色壹沈,暗起爭鬥之心,借著捧茶的機會迸出壹股紫陽真氣,同樣是純陽之力不著痕跡地湧向了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面不驚,心不跳,依舊將茶杯遞給尹方犀。
兩人借著茶杯暗中角力,壹者欲奪,壹者誓護,兩股同樣陽剛的氣息便在茶水中撞擊起來,至陽之氣將茶水煮的沸騰,壹個壹個的水泡不斷冒起,裊裊水煙猶如壹條盤旋的白龍在蓋傘下飛舞。
倏然白龍壹分為二,變成兩只相互廝殺的猛獸兇禽,元鼎真人的內力將水汽催生成壹頭猛虎,而尹方犀則將白煙凝成壹只雄鷹,兩種形態相互鬥法,壹時間虎嘯震山河,鷹翔搏長空,隨著兩人的內力加催,兩只猛獸的身形變得更為龐大,與真正的虎鷹相差無幾,但猛虎全身火雷翻騰,而雄鷹則是紫氣化羽,正是玄罡焚天與紫陽玄功兩大絕學的角逐。
聚陽地脈加持,元鼎真人越鬥氣息越長,而尹方犀雖也是純陽功體,但畢竟不似元鼎真人那般可隨心吸收四方正陽之氣,不消片刻便落了下風,只見猛虎咆哮壹聲,朝天撲去,壹爪便將紫鷹打落地上,隨後再撲咬過去,壹口咬住雄鷹喉嚨,壹舉壓下強敵。
真氣形象被挫,尹方犀難護座下椅子,只聽卡啦壹聲,木椅崩爛,正是被元鼎真人的雷火真氣震碎的,木料瞬間便化作飛灰,仿佛從未存在過這張椅子。
尹方犀臉色陣紅陣白,長吐了口氣,壹道長長的白氣奪口而出,正是元鼎真人打入他體內的潛勁,也只有他此等先天根基才能在第壹時間驅散元鼎的內力,若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斃命當場。
饒是若此,有不少嗅覺敏銳的高手從尹方犀吐出的白氣中聞到了絲絲血腥味兒。
尹方犀調理內息完畢,嘆道:“道長之能為遠在尹某之上,吾也無顏獻醜了,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就走。
然而,尹方犀尚未走出幾步,卻見壹道白衣身影分開人群,朝這邊走了過來,定神壹看竟是璃樓菩薩。
壹頭白發宛若雪山聖蓮,壹塵不染,壹襲白衣更似仙佛無暇,清華光潔,只見佛光普照,盡消暴戾殺氣,渲染祥和氛圍。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哈哈笑道:“不久前方與韋馱菩薩打了個照面,如今璃樓菩薩竟也大駕光臨,著實叫貧道受寵若驚!”
璃樓菩薩說道:“不敢當,貧僧此番前來便是要討教真人絕學,還望賜教!”璃樓癡迷武道,藉武修禪心,與壹般的佛修者不同,其禪心更像是壹顆鬥心,見到高手便會有種霍霍欲試的沖動,壹身內元不吐不快!只見璃樓菩薩雙掌合十,霎時華光滿披,法音傳唱,清聖莊嚴中回蕩著壹聲佛號:“正陽之氣,金華佛光,今日璃樓誓以肉身皮囊獨戰三才之數!”
鬥戰佛者飄然現身,平聲豪語,欲孤身壹抗凝聚正陽之氣,暗合三才之數的元鼎真人,現場再度陷入壹片寂肅,氣似平崗靜流,語露豪巒激湍,元鼎真人自從早就聚陽地脈後,首度感到壓力,默默凝氣提元,準備壹會眼前這號稱佛界之武學奇才!元鼎真人內元鼓蕩,玄罡焚天赫然上手,只見方圓之內天雷轟鳴,地火躁動,景色眨眼白亮,叫人難以睜眼正視之。
元鼎真人道袍壹擺,做了壹個進招的手勢道:“元鼎在此拜候菩薩高招!”
韋馱菩薩冷眼而對,淡淡說道:“領教!”
話音方落,佛光大熾,道華迸射,璨然光華照見佛道二者凜目。
倏然,璃樓菩薩佛掌輕翻向地,沛然氣流席卷而出,隨即他壹步壹步朝著元鼎真人走去,每踏出壹步,元鼎真人便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便重壹分。
元鼎心知此乃佛界絕式——山嶽氣海,借著步伐推動將四周氣壓盡數集中在敵人之上,限制其動作,昔時太荒正邪決,佛界聖人僅僅走了三步,便叫煞族三萬陰兵跪倒在地,難以動彈。
既然知曉此等絕學,元鼎真人豈容璃樓輕易施展,當下搶先出手,右手握拳,壹個沖拳打向璃樓菩薩。
璃樓菩薩手中念珠壹揚,竟卷住元鼎手腕,隨即身形側移,將其拳力引卸偏離,元鼎再度贊拳,左拳揮出奔雷之威,壹拳打在璃樓菩薩胸口之上。
強拳砸下,璃樓菩薩真氣反震,菩提金身立即護體,硬受元鼎拳力而不傷,隨即佛掌反擊,也狠狠地擊在元鼎胸膛。
元鼎真人也豪氣受招,體內剛柔二氣流轉而動,正是混元道胎。
金身擋強拳,道胎卸佛掌,雙方各自後退,絲毫未占壹絲上風。
元鼎真人回氣極快,身形稍稍壹晃便穩住陣腳,隨即指尖凝氣,雷光迸射,正是紫電劍指,只看電光劃過,直刺璃樓菩薩眉心要穴。
縱然居於地利之劣,璃樓菩薩不見分毫氣弱,窺準劍指來勢,先以柔勁裹住對方手腕,隨即步伐挪移,使了壹個巧妙的旋身踏步,引得紫電劍指打在地面上,未占其佛身分毫。
縱然如此,紫電劍指的威力亦是驚駭眾人,只見方才被劍指氣勁打中的地方頓時多出了壹個半尺大小的坑洞,若真給他點中只怕銅皮鐵骨也得化作碎片。
然而面對這番兇悍霸道的功法,璃樓進退有據,攻守得當,盡顯佛家先天風範。
元鼎真人身處聚陽之位,陽火充沛,絕式壹展便是鋪天蓋地之雄沈,只見他手掌壹翻,便來了壹招夏雷轟鳴!初夏秋冬之中,夏天的雷聲乃是最為響亮,此招乃是註重音波攻擊,先奪人聽覺,再重創肉身。
轟鳴雷聲震絕於耳,不少外圍觀戰的人被震得口吐白沫,倒地呻吟,更甚者還被硬生生震碎腦髓而死。
璃樓菩薩臉色壹沈,心中無名大動,暗忖道:“好歹毒的武功,道門怎地出現此等兇殘之輩!”
他不忍旁人遭殃,當下氣沈丹田,大吼壹聲,頓時伏魔梵音脫口而出,雖是雄沈剛硬之聲,但卻是正人心神,驅除心魔,更抵消夏雷轟鳴的聲波。
元鼎真人哈哈壹笑,贊道:“好壹招雷音梵唱,不愧是佛界傳承千古的鎮魔真言!”
璃樓菩薩哼道:“閣下功法越發暴戾兇悍,已經步近入魔邊緣,還望道長再復平靜初心,重拾無為自然!”
元鼎真人哼道:“自然之道本乃優勝劣汰,貧道所行之道便是自然之道!”
璃樓菩薩嘆道:“壹心爭雄,兵燹烽煙,眾生何辜!”
元鼎真人冷哼壹聲不再答話,道袍揚起,瞬間打出八掌,每壹掌皆是赤火灼燒,卻又虛實難辨,正是八虛流火。
八掌隨風漂浮,風助火勢,瞬間便形成壹片火海,將璃樓菩薩困在其中。
“事到如今,菩薩還要隱藏實力麽!”
元鼎真人提氣大喝,手中絕式毫不容情,借著烈火掩蓋,雷電迸射殺來,四面八方的雷球帶著烈火炎氣撞向璃樓菩薩。
璃樓菩薩倏然瞪目,佛氣沛然而生,蓮花盛開十三品,梵音法印震千古,先碎雷球,再熄烈火。
卍法諸天滅——璃樓菩薩之獨門武學首度現世,壹出手便掃滅雷火真氣,可謂技驚四座!元鼎真人眼見對手施展絕式,當即收起輕視之意,深吸壹口氣,提足內元,再施玄罡焚天武技,此次他來了壹招碧火驚濤。
璃樓菩薩稍稍後退半步,隨即肩膀壹沈,單手擎天,另手向地,嗖的壹聲十三蓮華蘊生萬千佛相,有慈悲菩薩,有怒目金剛,更有普渡大佛,仿佛三世諸佛皆受其召喚,紛紛現身欲馴道宗狂徒。
這壹招正是卍法諸天滅之三千法門,只見璃樓菩薩仿佛有萬佛護持,神威難擋,壹個擡手便見佛展神通,萬千佛相瞬間鎮壓狂暴的烈焰罪火。
武決被解,元鼎真人毫不氣餒,再起新招,左手虛引,右手擺動,頓時火雲梵天,三界遭劫,正是火焚天下。
璃樓菩薩見狀,翻掌提元,再出卍法諸天滅之武決——九轉佛燈印!燈印聚起,佛火璀璨,那壹邊火雲蓋頂,道炎迸射,佛道火焰相互撞擊,雙方各退數丈,各自濺紅。
這種對招受傷,本應調理內息,爭取更早恢復元氣,但元鼎真人不是這樣做,只看他退走之時,雙足有意無意地在地面踩踏出某些特定的步伐,璃樓菩薩心生疑慮,當下不顧傷勢,伸手在眼前壹抹,打開“天燈佛眼”,窺探對手虛實,竟看到元鼎真人足下地氣翻湧,壹股接壹股的正陽之氣從他足底湧入體內,瞬間便調勻內息,精神十足,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璃樓菩薩哼道:“仗著地勢陽氣,療復元功,並非武道正宗!”
元鼎真人冷笑道:“成王敗寇,勝者方有資格談正宗二字!”
璃樓菩薩哼了壹聲,強壓內傷,單足駐地,雙掌擎天,只見雙掌之間聚氣壹團灼烈光華,奪目耀眼間,只見蓮花盛開,佛宗迎劫,正是卍法諸天滅殺傷力最強之武決——蓮華卍天滅魔劫!頓時蓮華渡眾生,天光攝群魔,元鼎真人體內陽氣流轉,片刻就恢復十足元功,面對著威勢赫赫的佛界武決,不敢有壹絲怠慢,當下運氣玄罡焚天最上式——玄火貫天雷!只見烈炎匯玄罡,天雷動地火,元鼎真人雙掌壹拍,雷火匯聚,正面直取璃樓菩薩。
極招相對,根基伯仲之間的兩人本應相互負傷,誰料元鼎真人藉地脈陽氣相助,力壓璃樓菩薩壹頭,結果正是道華震佛光,雷火碎蓮華,璃樓菩薩——敗!
佛者嘔紅,雪衣染血,璃樓菩薩猶若斷線紙鳶般飛了出去,肉身皮囊連續撞斷許多大樹,體內蘊含的雷火之氣順勢爆發,所過之處焦土赤地,寸草不生。
忽然壹道紫光閃過,壹名華袍儒生出現在璃樓菩薩身後,伸手便將其退勢制住,只看他掌心運化,沛然浩氣應然而生,替璃樓菩薩驅散體內雷火潛勁,出手之人正是滄海閣之主——宗逸逍。
璃樓菩薩頭上玉冠崩碎,白發披落,臉色壹陣煞白,苦笑道:“宗閣主,吾還是敗了,真是慚愧!”
宗逸逍哼道:“對方藉借陣勢增強功力,非戰之罪!”
璃樓菩薩嘆道:“勝便是勝,敗便是敗,璃樓無話可說!”
元鼎真人近日之內連敗凈塵、韋陀、尹方犀、璃樓等四大先天,正是意氣風發之時,見到宗逸逍現身,戰意更添三分,昂首揚聲道:“莫非宗閣主也是來賜教的麽?”
宗逸逍咬牙道:“然也,宗某今日便是要向真人驗證武學的!”
說罷化出壹道紫光,沖到元鼎真人跟前,朗聲說道:“真人多番激鬥,損耗不少,宗某從不占人便宜,便等真人療復元功,重振精神,再行較量!”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宗閣主當真光明磊落,真是風骨凜然。但貧道功體特殊,乃是越戰氣息越悠長,這連番大戰內息已經正處巔峰,如今開戰恐怕占便宜的是貧道!”
宗逸逍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便進招吧,宗某不喜多費唇舌!”
元鼎真人點頭道:“宗閣主這般豪氣,貧道豈敢不從!”
話音方落,只看他五指篩張,便有電流竄動,宗逸逍雙足頓時被鎖,正是電鎖雷轟。
雖是下盤受制,宗逸逍卻是臨危不亂,紫陽真氣透體而出,頓時掙脫束縛,左腳後撤,右腳壹伸,將鎖足電流匯入紫陽真氣之內,對準元鼎真人丹田便是壹腳。
元鼎真人也料不到宗逸逍變招竟是如此迅速和靈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狠狠踹中丹田,但體內剛柔之氣自動防禦,混元道胎再起神效,守住丹田,只痛不傷。
宗逸逍借著這壹腳踹去的蹬踏之力,順勢而動,壹口氣拍出五掌,每壹掌之中皆夾雜著澎湃的山嶽之勢,仿佛五座大山壓頂而來,正是儒門絕式——五嶽山兮掌,這五大掌力分別代表著五嶽雄山——東嶽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北嶽恒山、中嶽嵩山,掌含山嶽之意,自當磅礴無匹,元鼎真人先機已是唯有聚起混元道胎硬擋,希望能撐到宗逸逍氣餒,掙脫其山嶽般厚實沈重的掌力,誰料五嶽之中又暗藏陽剛之氣,更是按照五行之法,相輔相成,最要命的是紫陽玄功亦是正陽武學,而宗逸逍的掌法又是山嶽為主,故而也因聚陽地脈受益匪淺,壹旦出掌便是連綿不絕,打得元鼎真人竟是毫無喘息的空隙,唯有憑著混元道胎硬抗下來。
宗逸逍掌起掌落,在五嶽山兮掌又暗藏儒門另壹種絕學——七竅摘星手,這套武決乃是壹種小擒拿手類的小巧挪移功夫,最為講究技巧和發力,要修煉此等武決必須要做足入門功夫,而這入門功夫也非常人所能做到。
首先是在鐵板後緊緊靠著壹塊豆腐,豆腐後則安置著壹排釘子,修煉者必須先壹掌打碎鐵板,再取出豆腐,在這過程中豆腐不能有任何損壞,否則便不算成功,而這份手法也僅僅是七竅摘星手的入門功夫。
只見他先是掌如山崩,隨即有巧勁運化,以重手狂擊道胎罡氣,又以巧力撩撥道胎柔勁,這亦正亦奇的打法使得混元道胎無法憑借剛柔二氣反擊對手,僅僅剩下死守壹途,霎時壓得元鼎真人節節敗退,唯有謹守方寸之地。
群雄見狀紛紛叫好,這元鼎老道著實討厭,壹天到晚皆以壹副武林至尊的面孔示人,看得眾人是極為生厭,若非他武功高絕,早就被各路人馬亂刀砍死了,如今看到宗逸逍大殺四方,群雄大呼過癮——總算有人教訓這個老不死了!又鬥了數十回合,本是僵持的戰局漸漸失去了均衡,宗逸逍雖也從聚陽地脈得益,但畢竟不如元鼎真人那般合身陣局之內,這般頻繁地轉化兩種屬性各異的武決,饒他根基非凡也漸感氣弱,而元鼎真人又接了三掌,發覺對手掌勢有所虛耗,立即看出宗逸逍之窘態,當下信心大增,繼續采取守勢,誓要耗盡其內元,再施反擊絕殺。
“雜毛老道有地利之助,久戰對我不利!”
宗逸逍當機立斷,散去變化多端的七竅摘星手,將五嶽山兮掌全功匯聚,頓時五嶽歸壹,宗逸逍正是要壹招定輸贏。
只看他這壹掌仿佛山崩地裂,洶湧如濤,出掌之時竟帶出了壹道奪目的白線,而掌心之中又有壹股紫氣吞吐不定,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抽吸壹空,萬籟俱靜!元鼎真人心知決勝壹擊即將來臨,於是調動四方正陽之氣,在身體周圍形成壹團柔韌的氣墻,將全身包裹起來,藉此消解宗逸逍的萬鈞掌力。
宗逸逍怒喝道:“外道邪招,亦敢輕撼儒門陽罡——受死來!”
只見他不顧擋道之正陽氣團,強行出掌,掌勁勢如破竹,突破壹重又壹重的阻隔,誓要直取元鼎所在。
然而這正陽之氣凝聚的氣墻堅韌難纏,宗逸逍每突破壹層皆要損失幾分掌力,當他將整個氣墻打碎後,原本足以劈山裂地的壹掌僅余三成,而面對的卻是以逸待勞的混元道胎。
只見宗逸逍壹掌打在元鼎真人身上,而元鼎真人卻是壹動也不動,輕笑壹聲,抖了抖身子便將他震退數十步,而宗逸逍打碎氣墻也僅在數息之間,在外人看來,他這驚天動地的壹掌竟連元鼎真人的半根毫毛都傷不到,其高下已見分曉。
宗逸逍氣餒之際又遭渾圓道胎的剛柔二氣反震,氣脈頓時壹陣淩亂,短時間內再提真氣,此戰結果已是明了,元鼎真人再勝壹場!這時元鼎真人的弟子懸燈大聲叫道:“家師連敗五大高手,這武林盟主的寶座舍他其誰!”
他話音方落,四周壹片嘩然,很多人雖不喜這囂張老道,但他確實當真天下英豪的面連續挫敗三教的多名高手,先有同門最大競爭者凈塵,再有佛界兩大魁首菩薩,最後還有儒門兩脈主事,此等戰績天下間何人能比,他要執掌這武尊印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歸屬元鼎真人的壹些小門派便乘此機會大聲相應,再加上晉王暗中布置的人手推波助瀾,元鼎真人威勢霎時更勝昔時,可謂是壹覽眾山小,若再無人出面挑戰,那他便可轉身入廟,捧起武尊印璽,順理成章地成為武林盟主,甚至統率三教。
“元鼎真人雖敗五大高手,但別忘了他可是曾飲恨於谷主的天劍之下,想做武林盟主,先勝過劍仙再說!”
壹個冷淡的聲音響起,語氣雖是平淡,卻是中氣十足,清奇響亮,宛如麒麟長嘯,震懾百獸!
最後再強調壹次,本書不會有綠帽,想看綠文的就請移步,若說女主角太過花癡都黏在男主角身上,那我無話可說,本來本書的定位就是單主角的後宮文,還有給主角弄個什麽情敵出來搶女人,我壓根就沒想過,那些敢正面跟主角搶女人的有那個不成炮灰的(泰王雖跟主角搶了兩會老婆,但他也並非單純地為女人而搶,利益多余情欲,所以他不算爭風吃醋的典範,純粹是壹個政權奪位的皇子)這種文章起點多得是,懶得寫了,而且爭風吃醋有什麽好寫的,無非都是壹些腦殘爭鬥,根本就沒有梟雄霸主那種步步推進,而又孤註壹拋的豪氣和果斷,已經幕後布局,暗手暗下的驚險,所以我才安排壹大群爭奪天下的野心家出來,所謂梟雄是不會迷戀女色,主角就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典範,文章是我的,我愛怎麽寫就怎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