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壹章 省長
官道無疆 by 瑞根
2018-8-31 20:49
不過聽到三人都能非常理性而平和的友好相處時,陸為民總算松了壹口氣。
其實他相信蘇燕青在這個問題上是能夠處理好的,作為勝利者,蘇燕青很清楚如果有些出格的言行被自己知曉必然會在夫妻倆之間生出嫌隙,而作為她現在已經是窈窕的母親,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炫耀什麽,現在的她只是想要如何維護好這個家庭,同時希冀自己能夠在仕途上更上壹層樓,而其他壹切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浮雲了。
同樣,陸為民相信甄氏姐妹也不會去挑釁什麽,對於她們來說,很多事情已經過去,作為她們曾經或者現在依然的愛人,發生壹些不愉快並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情。
這是這壹切對於自己來說卻成了壹種永久的歉疚,自己年輕時代的放蕩風流,現在卻釀成了這樣的後果,有時候想壹想當時還是太年輕了,人生觀世界觀似乎沒有真正定型,照理說經歷了前世的種種,自己本來是應該更成熟壹些的,但是沒想到真正身處其中,仍然不能被外物所惑。
只是有些事情,做過了,犯下了,妳卻不能壹抹嘴不認開溜了,所謂拔屌無情,陸為民做不到,這無關感情,而在於做人道德底線。
畢竟相愛相處壹場,無論是夾雜了情感還是肉欲,陸為民相信那壹段時光都是讓雙方愉悅的,至於說之後的漸行漸遠也好,交織錯雜也好,那是命運的安排,沒有必要過於去糾結,坦然迎接,人性面對就好。
所以當他聽到蘇燕青和甄氏姐妹能夠理性平和的相處,甚至窈窕還成了甄氏姐妹的新寵,他心裏雖然還有些忐忑,但還是十分欣慰。
陸誌華也在電話裏不無感慨,說女人不是都很感性麽,但是為什麽蘇燕青和甄氏姐妹都很理性,連她都有些為她們打抱不平,讓陸為民也是無言以對,最後陸誌華卻突然來了壹句,說陸為民對甄氏姐妹不公,既然給了隋立媛壹個孩子,為什麽不能給甄氏姐妹壹個孩子,這又讓陸為民出了壹身冷汗。
他不知道二姐這是有感而發,還是故意試探自己,但這個話題他真不敢回應。
……
春節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
昌州的春節天氣變化莫測,初壹還在冬雨,初二就變成了大晴天,艷陽高照,初三又陰了下來。
初三,陸為民在省委帶班。
代班的工作職責不定,但是壹項核心工作就是應對處置全省各地突發事件,當然這種事情可能多種多樣,比重大自然災害,重大安全事故和車禍,又或者重大群體性事件,當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是無論大不大,應急準備卻需要做好。
當然,作為帶班領導,妳也可以檢查相關部門的值班備勤情況,比如公安、電力、燃氣、供水、交通等部門,也可以上街慰問那些還在上班上崗的職工,這根據情況或者說妳自己的心情想法而定。
陸為民沒有出去,他選擇了在省委坐鎮應對。
他覺得年前領導們該檢查該慰問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自己這壹出去,又要勞煩各部門壹大堆人來陪著檢查慰問,勞民傷財,純粹就是形式,沒有太大意義,還不如就在省委大院裏呆著,有什麽事情處理什麽事情。
不過他在辦公室沒做多久,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是杜崇山打來的。
這讓他略感意外。
他看了省政府那邊的領導帶班情況,杜崇山排在正月初三,也就是和自己壹天。
按照常理壹般說來壹把手是放在初壹的,當然書記和省長可以分開錯開,所以昌江這邊的慣例是書記在省委這邊帶班初壹,省委秘書長在省委帶班初七,省長在省政府那邊帶班初七,壹頭壹尾,因為省政府那邊工作相對要繁雜壹些,省長選擇假期最後壹天帶班,也有利於收集假期情況,為開年上班工作安排做準備。
而省委這邊的工作相對單純,省委秘書長最後壹天把情況匯總起來,年後直接匯報或者分解傳遞給各個部委就可以了。
陸為民還以為是不是又有什麽突發事件,但省委這邊卻還沒有收到,結果卻是杜崇山問他是不是在省委值班,陸為民回答是之後,杜崇山問他有沒有空過去坐壹坐。
對這種邀請,陸為民當然不可能拒絕,而且自打重返昌江之後,自己和杜崇山之間還沒有多少時間好好聊壹聊,每壹次都是陰差陽錯,不是他有事,就是自己不湊巧,最長壹次也不過就談了小半個小時,想要找個時間聚壹聚呢,但是兩個人的身份都比較敏感,再加上時間上的安排,始終沒有湊上。
省委省政府的距離並不遠,走路也就是幾分鐘,不過陸為民還是選擇了坐車。
倒不是懼怕什麽,但正月初三,讓大家看到省委副書記步行進入省政府,給人感覺始終不那麽正常壹樣。
祁門紅茶的香氣在水霧中慢慢浮散,陸為民抿了壹口,“省長現在喜歡這個味道了?”
“冬日裏喝壹杯紅茶,暖身暖心,覺得陽氣都要旺盛壹些,年齡大了,不必年輕時候了,而且始終對昌江冬季這種陰冷潮濕的天氣不太適應。”杜崇山靠在沙發裏笑了笑,“我是土生土長北方人,對南方這邊的氣候還是有些不適應。”
陸為民心中微微壹動,他不知道杜崇山這話裏是不是隱含著其他意思,但是以前他接觸杜崇山,杜崇山卻從未提起過對昌江氣候的不適應。
“省長,昌江的核心就是蠡澤湖,這是昌江的心肺肝腎,壹湖水滋養壹方,所以昌江的氣候就是夏季悶熱潮濕,冬日陰冷濕潤,妳來昌江這麽多年也應該適應了才對。”陸為民不動聲色地笑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壹大把年齡了,未必能這麽容易適應。”杜崇山搖搖頭,“妳回來這麽久了,省裏十三個地市妳也跑得差不多了,感覺怎麽樣,有什麽想法?”
“省長,跑是跑了壹圈,那也是走馬觀花,淺嘗輒止,您知道我分管的這壹攤子,國釗書記還硬給我搭上了這個脫貧工作,我是丟也丟不掉啊。”陸為民攤攤手。
“脫貧工作交給妳,是我給國釗書記的建議。”杜崇山微笑著道:“光是分管黨務,妳是不是太輕松了壹些,這麽年輕,年富力強,經濟工作妳也很熟悉擅長,多幹點兒工作也壓不跨妳。”
陸為民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省長,您這是深怕我清閑壹會兒啊。”
“清閑?等退休的時候,有妳清閑休息的時候。”杜崇山沒好氣的道:“現在,妳的擔子只能越來越重,說吧,感覺怎麽樣,這兩年省裏的經濟發展不盡人意,中央對我們昌江也有壹些看法,國釗書記和我壓力都很大,正好遇上國內經濟下行,這可是屋漏又逢連夜雨,妳在齊魯去走了壹圈,又到中央去開了壹圈眼界,得給我們昌江的經濟支個招啊。”
陸為民苦笑著搖頭:“省長,我能支什麽招?這是全球大氣候,估摸著沒有個七八年別想緩過氣來,國內很多產業產能嚴重過剩,前年的幾萬億刺激更加大了這種危機,現在要想扭轉過來,神仙都沒有這本事。”
“哦?為民,妳真這麽看,要七八年那麽久?”杜崇山吃了壹驚,看著陸為民正色道。
“差不離,或許像歐美國家遭遇的這壹輪危機沒有這麽嚴重,但是對於我國來說,我們內需不足,新的需求沒有培育起來,或者說還不能扛起主流擔子,而過剩產能和落後產能卻又因為我國市場經濟並未真正確立起來,還受到很多計劃經濟影響,無法通過市場競爭法則來消化淘汰掉,所以就成了這種十分難受的煎熬階段,必須要大決心大魄力來解決這些問題,這不是地方上哪壹級黨委政府就能解決的問題,就算是中央下大決心,也非壹朝壹夕之功,需要壹個相當長的痛苦過程,不亞於1998年那壹次,甚至猶有過之,這是真正的啃硬骨頭,牙齒都得要崩掉幾顆才行。”
陸為民的語氣裏相當肯定,聽的陸為民這麽說,杜崇山表情也很復雜,似乎是有些怔忡,又有些遺憾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