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狐貍不歸

都市生活

長樂殿,日落黃昏。 幾個小宮女結伴而行,從遊廊邊經過。宮規雖嚴,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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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太後

金屋藏嬌[穿書] by 狐貍不歸

2024-3-7 20:29

  進入十二月後,離過年也就不遠了。而過完年就是太後的萬壽節。很多與太後親近的人提前上京,準備年後的萬壽節。
  金老夫人曾是徐太後的侍女,早些年嫁給了容士淮手下的先鋒官,後來丈夫成了鎮西大將軍,她自己也是壹品誥命夫人,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太後慶生壹事。
  太後平日裏見的人不算多,難得得遇故人,便日日讓她來宮中說話。
  金靜雲站在太後面前,她也老了很多,與年輕時截然不同,但就像過去那樣,給太後行了個大禮。
  太後看著自己從前的侍女,想到了那些過去的日子,她年少時的時光。徐家是縣上的富戶,但家中子女眾多,徐太後不是很受寵愛、很被重視的女兒,分到的屋子也不算好,逼仄窄小,常年背光。
  那時候她總是覺得不好,覺得父母偏心,寵愛姐姐,連姐姐不要的婚事,都讓自己頂替。終其壹生,那都是她不想回憶的事。
  那樁婚事卻改變了她的壹生。
  人有貴賤,她是大貴之人,徐太後確認了這個事實。
  就像是現在,慈寧殿位於太平宮最好的位置,視野開闊,她卻令人刻意制造出沈悶昏暗的氛圍。
  行禮過後,金老夫人坐於下座,挑揀了些太後感興趣的佛道之說講了半個時辰,又將年後的萬壽節恭維了壹番,最後還是要落於目前朝堂的局勢。
  朝中上下內外,無壹不關心現在的局勢。
  代皇帝費金亦因謀害皇族,通敵叛國被當庭斬首,大將軍明野手握重權,長公主即將登基。
  太後卻依舊端坐於慈寧殿中。
  金靜雲懇切道:“長公主才十九歲,這個年紀,想以女子的身份登基,著實於禮不合。老身是壹片赤忱,絕無虛言。何況還和那位大將軍之間的關系傳的人盡皆知,不堪入耳,著實不妥。”
  鎮西大將軍駐守在隴安壹帶,本來還可插手北疆事務,明野壹來,就再也沾不著邊了,撈不著油水,她這樣的話,只不過是說給太後聽聽,太後也心知肚明。
  太後聞言,低聲道:“靜雲,哀家每日只伴著青燈古佛,為了先帝和先太子祈福,還能做什麽呢?”
  金靜雲打量了下太後的臉色,才繼續道:“能夠年少時伺候太後,得太後的教誨,是奴婢壹生之幸。也只有太後這樣的人物,才能執掌朝政。奴婢以為……還是讓長公主生下皇嗣,太後垂簾聽政,才更為穩妥,是大胤之幸。”
  而他們這些依附太後,逐漸失去權力的舊臣,才能保住手中的東西。
  徐太後緩緩擡起頭,看向了窗外。她的臉保養得很好,能看得出年少時顧盼生輝的神態。看日光壹落在臉上,就能看出布滿了細小的皺紋。
  她確實是老了,她想要成為至高無上之人。
  金靜雲所說的話,也確實是她所想的。
  這寶座之下,竟然只余她和容見,那為什麽不能是自己?她十九歲時,才嫁給容士淮,還什麽都不明白呢。
  殿內的壹主壹仆正說著話,慈寧殿外卻很熱鬧。
  太監總管攔下了壹個姑姑。
  這姑姑是個生面孔,看起來小心謹慎,規矩也沒出錯,但慈寧殿的太監總管卻壹下子就看出來了異樣。
  她的手太幹凈太細嫩了,這不是壹個在宮中服役之人能有的手。
  太監總管將那個偽裝的姑姑拎了出來,只見她福了壹禮,顫著嗓音道:“妾身是禮部尚書王之衡的妻子,此次前來,是為了拜見太後娘娘。”
  宮中眾人皆知,太極殿之變中,在場的世族都死光了,禮部尚書當然也不例外。
  這位王太太是遺孀,每日擔驚受怕,只恐牽連自身。
  而世族遭此
  大劫,聚集在上京附近,無論是嫡是庶,或是哪壹個門姓,皆聚集在壹處,商量此事該如何是好。
  滅門之災,近在咫尺。
  與江南那邊聯系過後,又傳來消息,說是必須要說服太後配合。
  這也是壹樁危險的差事,壹旦被發現,必然是嚴刑拷打,生死難料。
  世族男子愛惜性命,說是不能再輕易折損家族血脈,但壹般人又很難說服太後,便以兒女逼迫王之衡的太太,命她入宮拜見太後。
  這壹次進宮是千難萬險,但總算是到了慈寧殿,還有壹線生機。
  王太太從懷中掏出王家世代相傳的珍寶,遞給了總管太監。
  那太監掂量了壹下,似乎是信了。
  他叫了兩個徒弟把人看住了,走近了殿內,看了壹圈,幾個打扇子的、擦洗的、負責茶水的宮女都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下三個人,是要說不能為外人所知的話。
  太後低眉斂目,沈聲道:“金老夫人是哀家親近之人,不必避諱。”
  那太監虛情假意地笑了笑,將嗓音壓得極低:“娘娘,江南王家,有人求見。”
  *
  明野離開過後,容見的心情頗為低沈。
  在漫長的等待中,又過了二十多天,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竹泉也從江南趕了回來,江南那邊沒有什麽大事。由於救助及時,流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沒有餓殍遍地,自然也不可能屍體堆積成山。而天氣轉冷,臨近過年,護國寺還有繁忙的祭祀事宜,他也不能多待。
  回京之後,兩人在宮中見面。
  甫壹落座,竹泉就打趣道:“觀殿下面相,似乎是紅鸞星動?”
  容見壹怔:“這也能看出來?”
  竹泉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明野不在,容見的心情沒有很好,自覺和平常沒有差別,便有些奇怪。
  又覺得竹泉裝模作樣是有幾分厲害,如果不是早早當了和尚,去路邊擺個攤子,當個忽悠人的算命先生,也很有幾分前程。
  竹泉大笑道:“殿下,妳和明野的事,從上京壹路傳到江南,貧僧這個出家人都全聽說了。”
  容見把竹泉當做朋友,被戲耍了也不生氣,坦白道:“那怎麽辦?總不能藏著掖著吧,要傳就傳好了。”
  竹泉是個和尚,卻不是脫離凡塵,專心佛學的那種。他不大看得上護國寺裏別的大師,對於繁瑣的祭祀事宜也不喜歡,但總是做得很好,讓人挑不出毛病,甚至連太後都對他贊不絕口。按照他的意思是,人生在世,為了壹粥壹飯,怎麽也不可能真正離開塵世,何必和俗人俗事作對。
  於是便問:“那殿下是怎麽打算以後的?”
  容見托著腮,思忖了片刻:“等他回來,就該考慮成婚了。等成了婚,木已成舟,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竹泉評價道:“到時候必然是壹番軒然大波。”
  忽然,章三川穿過走廊,壹路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容見看到他的神色,直覺是出了大事,從他手中接過信。
  北疆戰事告急,糧草截斷,困守崇巍關孤立無援,不知能支撐多久。
  容見的第壹想法是絕無可能。
  明野怎麽可能被困在崇巍關?糧草之事,又是由萬來商會負責,甚至連銀兩都直接撥給了他們。
  章三川已升至錦衣衛指揮使,此時單膝跪地,鄭重道:“微臣聽聞了些別的消息,似乎是與當日的世族有關。”
  太極殿上,明野令人射殺世族,讓他們在上京城中的權勢幾乎是壹夜覆滅,元氣大傷。但世族的根基是在江南,明野壹時脫不開
  手,還需前往北疆鎮壓羴然人。這麽壹來壹回的拉扯下來,給了世族喘息的機會,他們見識到了明野的果決和瘋狂,想要趁此時機,殺了明野。
  對於世族而言,這是破釜沈舟的放手壹搏了。
  糧草截斷,周圍的守備軍卻並不支援。
  是太後。
  想到這裏,容見立刻反應過來了,光憑世族根本無法做到這樣的事。
  容見站起身:“本宮要去找太後。”
  容見走得很急,身側的侍從撐著傘,卻跟不上他的腳步。此時眉眼間沾了許多細雪,慈寧殿燒得炭火比任何地方都要足,這裏的溫度很高,容見壹進去,身上的雪便開始融化了,掛在眼睫上。
  身後的太監總管還在追:“殿下,殿下,還未稟明太後娘娘,您不可……”
  容見與太後之間見面,壹貫是隔著簾子的。
  這壹次,容見沒有安靜地等在外面,他徑直地走了進去,不顧太監宮女的阻攔,掀起了簾子。
  玉石穿成的珠簾壹貫該輕拿輕放,此時容見這麽用力,珠玉摔在壹塊兒,發出清脆雜亂的響聲。
  太後正在吃茶,聽到聲響後嚇了壹跳,身體不由地往後傾倒,想要逃避,擡頭看到是容見後才勉強保持鎮定,在她的記憶裏,幾乎沒有受到過這樣不尊敬的對待。
  也是時隔兩年,他第壹次直視這個自己看不上的外孫女的臉。
  容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半垂著眼的時候,有雪水從眼角滑落,卻不像是眼淚。
  眼淚沒有這麽冷。
  容見沒用敬稱:“妳為什麽要這麽做?妳怎麽敢做這樣的事?”
  事情敗露後,容見壹定會有所反應,但是太後從沒想過會是現在的局面,他竟敢直接重裝自己。
  太後的喉結上下移動,咽了咽唾沫,強自鎮定道:“哀家是怕妳重蹈覆轍,像妳母親那樣,再被男人欺騙,失去壹切。”
  容見認真地審視著太後,也聽到她說的話。
  與任何溫情無關,這是人的欲望,以及想要得到的權力。
  所以容見也沒有哀求,希望能改變太後的心意。
  這是不死不休的時刻。
  徐太後不了解很多事,也看不上很多人。在她看來,容見只是壹個幸運的小孩,恰好得到很多支持,又有壹個被迷了心智的明野。但她看不清容見,也看不清自己。她以為自己在主使這件事,促成北疆之戰的成敗,但卻不明白自己只是臺面上的人,卻絕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容見直起身,他沒再糾纏下去,轉身離開這裏。
  離開之前,容見偏過頭,太後看到他的小半張側臉,是驚心動魄的美麗與鋒利。
  容見也察覺到了太後的視線,他已經平靜下來,這樣的平靜,令徐太後想起外人說那些明野在太極殿做的事。
  無端地讓她感到可怕。
  容見說:“我會讓妳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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