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死翼

　　太平洋鉛礦地下深處的安全屋內，柯文的話震耳欲聾，在蝙蝠俠這所安全屋內回響著，倒不是他想喧賓奪主，實在是當年看不義漫畫的時候那股子郁悶，還有自己恰巧來到這個不義宇宙，見識到了這些曾經的超級英雄們墮落的樣子。尤其是超人，當他把意誌強加給世界的時候，他才明白獨裁的可怕，尤其是這個獨裁者有著毀滅星球的實力時。
　　每個人都失去了言論自由的權力，妳可以大談生活的美好，未來的展望，但設計到政治，宗教的話題就不行，因為超人認為這是世界混亂的根源，信仰，國與國之間資源的爭奪是戰爭的源頭，只要沒有人再繼續討論這些，爭論這些，那麽世界就和平了。
　　這就是超人強加給世界的意誌，可怕的壹點就在於超人有這份強加給世界意誌的能力。柯文看得到的東西，蝙蝠俠壹樣看得到，不然他也不會跟超人鬥了五年，只是就像柯文說的，這件事從殺死小醜那壹刻後就該結束了，但蝙蝠俠從來沒想過如何幫助自己的朋友走出來，而是互相指責，不斷的加深矛盾，讓這件事不斷的惡化到如今的局面。
　　這些是作為當局者的蝙蝠俠沒有註意到的情況，而作為蝙蝠俠陣營這邊的超級英雄，也只是不認同超人將自己意誌強加世界這壹點，並沒有想過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麽。
　　而柯文卻通過旁觀者的角度將所有問題都揭開了，“從超人開始有建立政權到現在，妳有沒有真正的跟超人聊過，妳們的見面無非就是妳單方面的指責他踏破了底線，卻沒有想過，他不是妳，不是每個人都能經歷過妳那糟糕的壹天後依舊堅持自我的，蝙蝠俠只有壹個，超人，也只有壹個。等到事態越來越嚴重了，超人打算找妳談的時候，妳又做了什麽，妳放了超人的鴿子，然後去釋放那些超級罪犯來搗亂，中間造成多少損失，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牽連，這些妳都算過嗎！”
　　每壹句質問都直擊蝙蝠俠的心靈，這裏面很多東西，作為站在蝙蝠俠這邊的蝙蝠女孩，蝙蝠女俠，貓女他們都不能多說什麽，即使她們知道蝙蝠俠這麽做的確不對，但是她們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去阻止超人政權對世界的統治日益加劇，只能聽之任之。但現在，柯文把她們心裏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每壹句都是鐵壹般的事實，容不得蝙蝠俠做出半點狡辯。
　　因為不義宇宙中蝙蝠俠做的這點的確是讓柯文詬病的壹點，就算他的出發點是為了尋找盟友，但自己所認識的那個蝙蝠俠才不會拿平民的生命做賭註，他會第壹時間把那些自己確認要拉攏的反派盟友打壹遍，打服了之後再嘴遁，然後在他眼皮底下做事，才不會像這位蝙蝠俠壹樣，把動靜搞得這麽大，到時候無論誰輸誰贏，受傷的永遠是平民。
　　被柯文壹通連珠炮似的質問，蝙蝠俠也陷入了罕見的沈默，他想反駁，但是柯文的話都讓他開始反問自己，是啊，為什麽自己當初沒有拉自己最好的朋友壹把，就因為超人殺死了小醜，自己也陷入了偏激，壹味的用露易絲的死來刺激他，該好好談的時候卻又放鴿子。沒有讓超人從這壹場悲劇中走出來，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當這位不義宇宙的蝙蝠俠心中出現這個疑問後，很多之前壹直鉆牛角尖的問題也茅塞頓開，重新回憶了這五年不斷與超人對抗的點點滴滴，他終於明白自己已經造成了壹個不可挽回的錯誤。無論是他還是超人，都已經無法回到過去的時光，互相守望相助了，超人雙手所沾滿的血腥太多了，而自己的立場也不可能就這麽選擇原諒他這麽容易。
　　“在妳們那個宇宙，妳們的超人有沒有遭遇過這種情況。”沈默了半晌後，蝙蝠俠突然問道，他的話語中有著壹絲說不出的疲憊。
　　“有，不止壹次，就像這次，超人就失去了他的孩子，”指了指依舊在海倫娜背上熟睡的小喬納森，柯文說道。
　　“那他怎麽走出來的。”
　　“他壹直牢記著自己要做壹個什麽樣的人，當他迷失的時候，我們那個世界的蝙蝠俠就會直接沖到他的家，把他從泥沼中拉出來。”緊盯著蝙蝠俠看向自己的眼睛，柯文不閃不避地說道。
　　“是嗎？那我明白了。”
　　沒有從柯文眼神裏看到壹絲動搖，蝙蝠俠就明白柯文沒有騙自己，也沒有繼續多言，轉過身，就朝著自己所在的房間走去，腳步緩慢。而不知為何，看著蝙蝠俠的背影，眾人都能感覺到他的身形有些佝僂了，等到蝙蝠俠合上房門，蝙蝠女孩還有蝙蝠女俠都松了壹口氣，剛才蝙蝠俠沈默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們感到壓力山大。
　　“謝謝，雖然妳們是從另壹個宇宙過來的，但真的很感謝妳幫我們說出我們壹直想說的話。”貓女對柯文道謝道，之後又看向海倫娜還有達米安這三個小家夥，顯然現在蝙蝠俠被柯文說的有些自閉了，正在思考人生中，忘記安排柯文他們的住處，那這個活自然就落到貓女身上，怎麽說她現在也算是主母。“來吧，我帶妳們去住的地方，順便看壹下幾條緊急通道，有些事我還想找妳們問個清楚呢。”
　　看了壹眼海倫娜，這個在自己宇宙已經犧牲的超級英雄女獵手現在重新以壹個新的樣貌和身份出現在她面前時，的確是讓她有些感慨，當然，心情更復雜的是旁邊的蝙蝠女俠，她可是跟不義宇宙的女獵手有著濃厚的感情基礎啊。
　　跟在貓女後面，達米安和海倫娜就先走了上去，然後才發覺柯文依舊站在原地，壹旁的蝙蝠女孩也有些好奇地問道：“妳怎麽不走？”
　　“……我腳有點軟，我怕壹擡腿就跪下來了。”剛才還保持當頭棒喝，智者形象的柯文壹秒破功，剛才罵蝙蝠俠罵了個爽，事後這才發覺自己腳都快軟下來，硬是保持站著不動的姿勢在那撐了那麽久。
　　“那妳剛才還那麽氣場十足。”蝙蝠女孩不由吐槽道。
　　“罵人壹時爽，事後火葬場嘛，不說了，達米安，過來扶我壹下。”
　　柯文之前樹立起來的形象瞬間就在眾人面前崩塌，而壹旁的達米安也只能捂著臉，走過來，拉著柯文的手往貓女帶給他們的住處走去。
　　而就在柯文他們被貓女安排好住處後，貓女，蝙蝠女孩，蝙蝠女俠三個女孩就直接將年齡倒退回十壹二歲的達米安，以另壹個身份登場的海倫娜，還有終於睡醒的小喬納森留在了房間裏。兩個小正太加上壹個小蘿莉，對於她們來說，絕對是能夠滿足她們的母性情懷的，至於柯文，在形象崩塌後，就被趕了出來，享受起蝙蝠俠壹樣的待遇。
　　不同的是，蝙蝠俠是在房間裏面自閉，他是在外面瞎溜達自閉。
　　而在蝙蝠俠這個建於太平洋鉛礦底下的安全屋裏，壹道身影站在那裏，輕松的穿過房間，看到在自己房間內沈思，開始思考要怎麽真正解決超人這個問題的蝙蝠俠，也看到了另壹個房間內，貓女三人和從另壹個宇宙來的達米安等人玩鬧的樣子，看到自己的朋友還有貓女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這個身影臉上也不由欣喜，尤其是看到另壹個宇宙的達米安似乎過的很不錯的樣子。
　　接著才從房間裏穿了出來，看著正在到處閑逛的柯文，不由說道：“謝謝妳，來自另壹宇宙的英雄。”他的聲音很大，但他也不怕讓別人聽到，因為他現在就是個死人，壹個幽靈，而活人是聽不到幽靈的道謝的。
　　但這次他失算了，正在那四處閑逛的柯文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他的方向，露出壹個陽光的笑容說道：“不用客氣，這個宇宙的搭檔。”
　　迪克被柯文這突然的回應給嚇了壹跳，他已經死了，在不義第壹年裏因為達米安的失手死在了阿卡姆的動亂裏，要不是因為壹場中途的變故，他現在早就成為了地獄的遊客。而通過靈魂接替了壹個死人超級英雄衣缽的他也從夜翼變成了死翼。在這場蝙蝠俠和超人之間的爭鬥中，只能被動的充當壹個旁觀者，即使偶爾插手，他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但是現在，竟然有人可以看到他，這讓迪克很開心，要知道，即使他現在能以另壹種生命形式存在著，但是作為壹個遊蕩在現世的幽靈，他太孤獨了，很多東西他看到了，卻沒法說，即使是附身，對於他來講也是個問題，太菜的沒法接近蝙蝠俠，太強的他又靠近不了。
　　隨著站在蝙蝠俠這邊的神秘側超級英雄退出這場超人和蝙蝠俠的爭鬥，他甚至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而柯文則是在他道謝之後回應了他，這讓他怎麽不欣喜。
　　“看樣子這樣聊天有點麻煩啊，我們換個方式吧。”作為壹個近戰法師，雖然用武器附魔砍人多過用魔法轟人，但是壹些基本功還是有的，例如看到幽靈這種事，也是自己那個宇宙紮塔娜丟給自己那壹系列入門魔法書的其中壹項啊。
　　手中魔法陣光芒發出，充斥著這個空間，而原本以幽靈之身無法被世人看到的迪克也在空氣中慢慢現形。虛化的身軀，依舊是那身熟悉的藍黑色戰服，只是原本胸口應該是飛鷹的標誌換成了壹個大寫的D，而迪克整個人的色調也從類似的全息投影的數據人像朝正常的膚色轉變。
　　“重新認識壹下吧，我叫柯文，英文名凱文·柯，超級英雄稱號是假面騎士，是來自另壹個宇宙的妳最好的搭檔兼朋友。”柯文伸出手，笑道。
　　“迪克·格雷森，很高興知道我在另壹個宇宙有著妳這樣壹個不錯的朋友兼搭檔。”看著自己的身軀再度恢復成原來的膚色，迪克也朝柯文伸出手，兩個來自不同宇宙，同時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雙手在空中虛握到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