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壹十八章 ——「虹之魔眼」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當那直沖雲霄的咆哮聲在A市的上空如炸雷般的響起時，於轟鳴與爆風中，化作飛射的極光的波羅斯已經是竄至方裏的面前。
　　拳頭，仿佛隕石壹般，驀然搗落。
　　“轟隆隆——！”
　　那是大氣徹底被掀飛所激起的動靜。
　　波羅斯的拳頭，在近乎恐怖的速度和威力下，真的猶如在大氣層中落下的隕石壹般，壹邊摩擦出火光，壹邊將大氣給轟動。
　　山嶽的沈重不及其分毫。
　　怒濤的洶湧也難以形容。
　　如此恐怖的拳擊，若是落在方裏的身上，將會造成的沖擊，根本不是戰鬥服可以完全抵消的地步。
　　剩下的部分，哪怕只剩下余波，若是方裏不使用星辰力的話，那都足以重傷了。
　　這才是波羅斯真正的力量。
　　遠遠，不是剛才所能匹敵。
　　然而，面對這壹擊，方裏的表情卻異常冷漠。
　　只有壹對魔眼中的光輝，在逐漸的閃爍。
　　（開始吧……）
　　方裏默默的想著。
　　旋即，開始了對自我限制的解除。
　　自從在《魔法禁書目錄》世界裏，方裏的認知因為對死的感悟的提升而得到擴展以後，直死魔眼便提升了數個階段，達到了堪稱接近原型的頂點。
　　從那個時候開始，方裏的直死魔眼便連概念的死都能直視。
　　哪怕是「世界」這個概念，那亦是在方裏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秘密，將自身最為脆弱的終結暴露在了其眼前。
　　方裏可以肯定，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的魔眼便已經達到了壹個極限。
　　畢竟，已經是連世界本身的死線都能看到，壹旦揮刀，那更是能夠殺死「世界」這個概念，從而使壹個世界迎來終結，這已經是直死魔眼的壹個極限了。
　　接下來，只要直死魔眼突破了極限的話，那只怕真的就會變成凱爾特神話中的魔神的魔眼，僅憑視線便能殺死壹個神群，湮滅壹支軍團。
　　但是，這個極限，卻是不可能突破得上去。
　　至少，現在不可能。
　　那是真正的神才能擁有的力量。
　　方裏連現在的魔眼的力量都沒完全掌握，如何能夠繼續突破上去？
　　再怎麽說，方裏的魔眼到了這個階段，已經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沒有殺不死的事物了，可越是抽象的死亡，直視其死線的話，那方裏的大腦承受的負擔也將會變得越重。
　　而「世界」這個究極的概念，當初，方裏僅僅是看到那壹道死線連短暫的壹瞬間都稱不上而已，腦袋便是被可怕的劇痛給絞得壹片空白，更別談是將其殺死。
　　所以，方裏知道，壹旦自己真的對世界的死揮出了刀，那在世界被其殺死的壹瞬間，腦袋也會直接爆掉。
　　那不是物理上的毀壞，而是精神上、靈魂上的完全摧毀。
　　因此，殺死世界的代價，便是方裏的生命。
　　這壹手段，導致的結果只能是同歸於盡，沒有第二個可能。
　　可是，比「世界」這個概念更低的那些概念，卻也不至於全部都得方裏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才能看到。
　　在直死魔眼提升到離原型只有壹步之遙的頂點的現在，方裏能夠看到的死已經數不勝數。
　　這些死，有的還在方裏的承受範圍內。
　　這些死，有的依舊抽象，會給方裏帶來負擔，卻不至於死亡。
　　而為了在平時的時候也能使用直死魔眼，不讓自己看到的過於抽象的死給自己的腦袋帶來負擔，在《魔法禁書目錄》的壹年時間裏，方裏經過不斷的摸索，終於是找出了在平時限制自己的認知，使直死魔眼維持在能夠不給腦袋帶來負擔的等級上，進行正常使用的方法。
　　現在，方裏就是在解除這樣的限制，讓自己擁有的直死魔眼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嗶哩……”
　　觸電般的感覺在方裏的腦海中閃過。
　　與此同時，方裏眼中的世界亦是變得更加的廣闊。
　　有如裂紋般的壹道道死線變得清晰無比。
　　布滿全世界的死之紋路的數量亦是變得更加的繁多。
　　“——”
　　這壹刻裏，方裏仿佛能夠看到熱量消散時的場景。
　　“——”
　　這壹刻裏，方裏仿佛能夠看到重力從此方天地間消失時的壹幕。
　　“——”
　　這壹刻裏，方裏仿佛能夠看到星球的轉動停滯而下。
　　“——”
　　這壹刻裏，方裏仿佛能夠看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這個世界中所有事物的終末。
　　然後，腦袋在灼痛。
　　然後，眼睛在灼痛。
　　然後，身體在灼痛。
　　然後，神經在灼痛。
　　這壹切，都在告訴著方裏。
　　直死魔眼的力量，被解放了。
　　冰藍色的魔眼中，虹膜如彩虹，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澤。
　　如果說，方裏之前的魔眼就像寶石壹般耀眼的話，那麽，現在的魔眼就是如同彩虹壹樣鮮艷。
　　——「虹之魔眼」。
　　只能用這個詞匯來形容這壹對眼睛了。
　　“啊啊……”
　　方裏發出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痛苦的聲音。
　　因為，他看到了。
　　看到壹般人如果看到的話，將會在瞬間被折磨成瘋子的「死」。
　　世界，在其視野之中，變得四分五裂。
　　而在這個四分五裂的世界裏，那壹道以恐怖的速度化作流星，壹臉欣喜的向著自己沖來的宇宙霸主的身影，亦是如同慢動作壹樣，印入方裏的眼中。
　　過去，方裏能夠靠著直死魔眼對死線的捕捉，從而捕捉到任何有形或無形的事物。
　　但是，這壹個瞬間裏，方裏在做的並不僅僅是對個體的死線的捕捉，還是對「運動」這個概念所產生的軌跡的死線在進行捕捉。
　　在這樣的情況下，波羅斯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提前印入方裏的眼中壹般，被其所得知。
　　即使因為捕捉著如此抽象的概念，使方裏的腦袋如火燒般的灼痛，方裏依舊承受了下來。
　　隨即，伸出了壹只手，似快實緩，似緩實快，在連霎那都稱不上的短暫的瞬間，用手指在自己面前的空間，驀然劃過。
　　這壹刻，現象被扭曲了。
　　“嘭——！”
　　爆炸，突然席卷了起來。
　　那是空前絕後的大爆炸。
　　就像是整個A市的大氣都變成了天然氣，壹個小小的火花落在了這裏壹樣，恐怖無比的爆炸掀起驚人的威能，席卷了此方空間。
　　“什麽——！？”
　　波羅斯只來得及發出這樣的聲音，身形便是被恐怖的爆炸給吞沒。
　　而在A市的廢墟上戰鬥的所有人，以及英雄協會中的所有人，通通都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直接被吞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