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追與殺

大地荒涼，風雪連天。

獸王道的聖選者們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就算貿然用雷鬼追上去，也勢必會驚動他們，反倒壞事。

“這附近好濃郁的屍氣……到底發生什麽了？”

張英豪皺眉道。

顧青山索性暫時拋開那些聖選者的事兒，問張英豪：

“妳保留了什麽能力？”

“黑貓。”張英豪簡單的說道。

“真棒，這我就有信心了。”顧青山欣然道。

——只要給黑貓找到它想吃的東西，黑貓就能帶著兩人找到任何目標。

這是極其稀有的神秘系尋物能力，就算在虛空亂流之中也不多見。

顧青山把近期發生的事介紹了壹遍。

張英豪默默聽著，沈吟道：“既然每壹名聖選者都被封住了實力——那麽在戰鬥的時候，我大概也能幫上忙。”

“有些人喚醒了六道神技。”顧青山提醒道。

“那樣的人交給妳對付。”張英豪道。

“沒問題。”顧青山道。

“對了，為什麽獸王道的人類都沒有沈睡？他們怎麽直接參加了六道重啟？”張英豪又問。

“因為他們沒有加載秩序，並且本就屬於六道眾生，所以六道融合之際他們就直接進入了重啟後的世界。”顧青山道。

“真是羨慕啊。”張英豪嘆息道。

“沒事，等我的序列恢復力量，我會把大家都喚醒的。”顧青山道。

“希望能盡快……”張英豪忽然咽了咽口水，問道：“有酒嗎？我睡的時間太長了，嗓子有點渴。”

不說還好，他這壹說也勾起了顧青山的酒癮。

顧青山聳肩道：“抱歉，這裏條件不太好。”

張英豪有些遺憾，但也只得作罷。

他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敲了敲地面，喚道：

“寶貝兒，出來吧。”

大地裂開壹個漆黑的圓洞。

壹只黑貓從洞裏爬出來，輕柔的叫喚道：

“喵喵喵~”

張英豪解釋道：“它說它好久沒出來放風了。”

顧青山道：“我能聽懂。”

張英豪恍然道：“我想起來了，自從妳會變貓之後，就懂得了貓語。”

“對，現在我們要開始追蹤目標了。”顧青山道。

他也蹲下來，沖著黑貓道：“喵喵，喵喵喵喵？”

黑貓靜靜聽完，擡起壹只爪子，興奮的叫道：“喵喵喵喵喵！”

顧青山和張英豪同時陷入沈默。

“它還是想吃草莓派。”張英豪開口道。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我上哪兒去找草莓派？”顧青山無奈道。

“沒辦法，我以前經常帶它出來放風玩耍，但自從我沈睡之後，它也就壹直憋在家裏，哪兒也不能去。”張英豪解釋道。

顧青山清了清嗓子，沖著黑貓道：“喵喵喵喵，喵喵喵。”

黑貓睜著壹雙寶石般的眼瞳看著顧青山，眼神中流露出楚楚可憐之意。

顧青山心中壹軟，放輕聲音道：“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黑貓思索片刻，道：“喵喵，喵喵喵。”

張英豪松了口氣，驕傲道：“瞧瞧！我家貓咪多懂事，現在只要吃個蛋肉漢堡就滿足了！”

顧青山也贊同道：“草莓派我是真沒辦法，但若是漢堡的話，我是會做的——只要去找到相應的食材即可。”

他從袋子裏摸出兩個行軍炊餅，把裏面撕開看了看。

“肉是有了，面包也有了，還差蛋。”他沈吟道。

“蛋？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要去找雞蛋？”張英豪問。

“不，我猜只要是蛋就行，其實很多鳥蛋和獸蛋也是可以替代的——喵喵喵？”顧青山道。

“喵！”黑貓道。

“妳看，它同意了，我們這就去找蛋。”顧青山道。

“我建議妳快壹點行動，否則那些獸王道的朋友恐怕有危險。”張英豪道。

“放心，在速度上我有信心。”顧青山道。

……

大地上。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著。

破碎的鋼鐵巨人依然靜靜躺在雪地裏。

蛇首人身的怪物從地底爬出來，甩了甩手臂上纏繞的鐵索，松口氣道：“看來那怪物終於回去了。”

它放松下來，壹屁股坐在雪地裏，閉上眼靜靜休息。

忽然。

壹道電芒從遠方襲來，彈指間便出現在它前方三十米開外。

顧青山。

他把張英豪放下，又把黑貓遞給張英豪，這才望向蛇首人身怪。

“嗨，又見面了。”顧青山打招呼道。

“哼！妳怎麽又跑來了。”蛇首人身怪物警惕的瞪著他道。

顧青山攤手道：“這不是有事兒求妳麽。”

“什麽事？”蛇首人身怪物問。

“妳……會下蛋嗎？”顧青山小心翼翼的問。

空氣突然安靜。

蛇首人身怪物爆發出壹聲高分貝的尖嚎：

“我要殺了妳！殺了妳！！！”

它沖向顧青山。

可惜鐵索死死把它困住，讓它無法如願。

張英豪嘆口氣道：“看來它不會下蛋。”

黑貓眼神中流露出壹絲失望之意。

顧青山輕咳壹聲，沖著怪物道：“我不是看不起妳，我只是很鄭重的壹問，妳不會下蛋說壹聲就可以了，不必動怒。”

怪物憤怒的吼叫壹聲，把身上的鐵索震得丁零當啷亂響。

“現在麻煩告訴我，這地方有沒有會下蛋的存在？我需要去搞壹顆蛋。”顧青山道。

怪物冷笑道：“我寧願跟妳拼命，也不會告訴妳任何情報！”

顧青山抽出刀，滿臉歉意的道：“我趕時間，如果妳真的這樣想，恐怕……”

壹分鐘過去。

兩分鐘、

三分鐘、

四分鐘、

——五分鐘後。

“在西北方向有壹些低矮的樹林，那裏的鳥群很可能會下蛋。”

蛇首人身的怪物道。

“早這樣多好，來——快擦擦。”

顧青山遞過去壹張紙。

“多謝閣下，剛才是我沖動了。”怪物接過紙擦了擦鼻血，認真說道。

它全身都是傷口——

就在剛才，顧青山發動雷鬼，在極短時間裏把它活剮了壹遍。

“好，我們走了。”顧青山跟它道別。

“再會啊，朋友。”張英豪也道。

他和黑貓壹起沖著怪物揮手（爪）。

怪物露出壹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道：“祝妳們壹路順風。”

轟！

壹道雷芒瞬間消失。

顧青山帶著張英豪和黑貓走了。

原地只剩下蛇首人身怪物。

它保持著笑容，在原地又站了會兒，這才高聲嚎叫起來：“氣死我了！我總有壹天要殺了妳！”

……

掏鳥窩的過程乏善可陳。

無論是顧青山，還是張英豪，甚至是黑貓，對於偷鳥蛋來說都是大師級的存在。

顧青山很快煎好了蛋，把肉沫和蛋壹起夾在炊餅中，遞給黑貓。

黑貓捧著顧青山特制的“漢堡”，大快朵頤起來。

“啊，超香的，我也想吃。”張英豪羨慕道。

“——我的幹糧不多了，得省著點兒，後面還要靠黑貓找其他目標呢。”顧青山遞給他壹瓶功能飲料，自己也開了壹瓶。

兩人壹起喝起飲料。

“這麽說，葉飛離已經來過了？”張英豪看著飲料瓶道。

“是的，他還搞了壹個共同名號。”顧青山道。

“叫什麽？”

“原初純愛組。”

“純愛？”張英豪搖頭失笑道，“這種聽上去就充滿了青春期感覺的稚嫩名號只適合妳們，而我這種歷盡滄桑、身經百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場殺手，恐怕就不適合參與到妳們之中了。”

——不，妳非常適合，顧青山在心中默默說道。

礙於面子，他倒是沒直說。

這時黑貓已經吃完了漢堡，沖著顧青山輕輕叫了壹聲。

顧青山站起來道：“啊，是這樣，我要去找獸王道聖選之人的聚集之處，那個地方很可能有我過去所認識的壹些朋友。”

黑貓靜靜聽了，朝四方壹望，最終沖著某個方向發出喵喵叫聲。

“是這邊。”張英豪立刻道。

顧青山壹手按著張英豪的肩膀，壹手抱起黑貓。

“太好了，我們出發！”

轟——

雷芒在大地上閃過，朝著遠方奔襲而去。

穿過原野、雪地、懸崖、沼澤、河流，雷芒在壹處山崖下停住。

兩人壹貓現出身形。

這時候氣氛就不壹樣了。

無論是黑貓，還是張英豪，全都變得神情嚴肅，身上多了壹絲淡淡的殺氣。

張英豪將耳朵貼在崖壁上聽了聽，道：“山崖上人不少。”

顧青山意外道：“妳還有聽地的能力？”

張英豪道：“不，這是凡世裏的技巧，普通人經過訓練也可以學會，算不上超凡能力。”

顧青山點點頭，沈思道：“如果他們已經聚集在壹起，恐怕隨時都會發難，我們必須趕緊上去。”

張英豪道：“既然大家都被封印了實力，那麽肯定要吃喝拉撒，我們要找到他們方便的地方，殺兩個人。”

他鼻子動了動，忽然指著壹個方向道：“走，我們從那壹邊登山。”

“妳確定？”顧青山問。

“是的，那邊有壹股屎尿氣——其實我壹直是世界三大奢侈品香水的禦用品香師，鼻子壹直能分辨許多細微的氣味——這是成為壹名超高級殺手必須具備的基本天賦。”張英豪道。

兩人繞過壹段山崖，從更加陡峭的那壹側開始向上攀爬。

這種程度的攀巖對張英豪來說不算什麽。

——對身經百戰的顧青山來說，同樣不算什麽。

兩人如同壁虎壹般，在陡峭崖壁上輕松遊走，很快抵達了崖頂。

這裏果然有壹名大漢正蹲在草叢裏方便。

張英豪看了壹眼，悄無聲息的摸上去，雙手纏繞在對方脖頸處用力壹掰。

哢擦！

大漢的頭頓時扭轉成壹個詭異的角度。

“刀借我用。”張英豪道。

顧青山把刀遞過去。

張英豪在大漢臉龐四周飛快的切出壹條線。

“妳的計劃是什麽？”他壹邊切，壹邊問。

顧青山想了想，說道：“我恐怕得直接出去跟他們相見，有些事必須當面才說得清楚。”

“如果打起來呢？”張英豪問。

“那就打。”顧青山道。

“好，我大概要化個妝，在暗中策應妳。”張英豪淡淡的道。

刀光頓住。

那大漢的人臉已經被他完整的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