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過去與未來的變化

　　真的認輸了！
　　武小德有些詫異。
　　壹頭邪魔，如何會朝自己這種眾生認輸？
　　——也不對，現在自己也是邪魔啊！
　　思索間，旁觀的雕像喊道：
　　“第二場考驗過關！”
　　“現在是最後壹場考驗——”
　　“在最後壹場考驗開始之前，我要替本世界的卡靈帶壹句話給妳。”
　　“請講。”武小德道。
　　雕像的聲音變得肅殺：
　　“如果妳只是想通過考驗，本世界是無比歡迎，並且希望妳這樣傑出的邪魔早日登聖。”
　　“本世界接下來的考驗將十分簡單，妳可以安心通過。”
　　“但若妳的目標是獲得卡牌——”
　　“這就等於想幹掉本世界的卡靈，卡靈會竭力增加難度，與妳殊死壹搏。”
　　“是簡簡單單通過考驗，還是壹決生死。”
　　“請選擇吧。”
　　武小德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如果是其他的考驗，自己巴不得順順利利通過，才不想找任何麻煩。
　　但是這壹場考驗不同。
　　“大人，”那個名為辶林的邪魔道，“我實在不明白，其實您只要點頭，立刻就可以快速通過考驗。”
　　“——您會是第壹個登上聖界的邪魔！”
　　“為什麽您壹定要跟卡牌過不去？”
　　武小德聽了，壹時卻沒有說話。
　　是啊。
　　為什麽自己壹定要把“朝聖之旅”卡牌攥在手中，甚至不惜與卡靈搏命呢？
　　就連老妖精第壹次聽說自己要這麽做，都要罵壹句“神經病”。
　　可是——
　　作為壹個長期在街頭混的人，其實下意識的會註意壹件事。
　　安全。
　　這並非是開玩笑。
　　打架之前要快速確定雙方人手的數量。
　　要看好巷子是不是死路，萬壹被圍，墻翻不翻得過去，有沒有其他路可以跑。
　　要看清楚對面是圓滑的老手還是楞頭青，又或根本不敢出手的膿包。
　　拼命也不是隨便拼命的。
　　拼命是為了活，不是為了死。
　　就像現在——
　　自己走在從未有前人的“朝聖之旅”中，壹路遙遙鄰先，早晚將抵達聖界。
　　——但若聖界是個陷阱呢？
　　將所有卡牌拿在手上，便是提前留下的壹條退路。
　　壹旦發現事情不對，至少整個“朝聖之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大不了掀桌子，大家都別玩！
　　這其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思維，也不是神經病。
　　這只是壹個街頭生存者的下意識行為。
　　“能提前來談，也算有誠意，那就……”
　　武小德開口道：“跟妳背後的卡靈說，既然它有這種誠意，那麽我可以退壹步。”
　　“妳的意思是？”雕像問。
　　“只要它投降，我保它平安，還會給它壹筆錢跑路，從此江湖上的事跟它無關了。”武小德道。
　　雕像明白過來，低吼道：“妳還是想奪取這個世界的卡牌？”
　　“是的，我膽子很小，所以這條通天之路，必須掌握在我手上，我才敢繼續前進。”武小德坦誠道。
　　雕像陷入沈默，似乎去跟卡靈交流去了。
　　過了壹會兒。
　　它的聲音重新變得冷漠無情：
　　“最後壹場考驗開始。”
　　壹瞬間。
　　整個莊園的燈亮起來。
　　莊園裏出現了不少人，看他們的裝束，有傭人、馬夫、貴婦、奴隸、管家等等。
　　“有壹個‘壹定可以殺死妳的人’藏在這些人中。”
　　“妳必須活下來，直到明天日出為止。”
　　“考驗開始！”
　　武小德身上騰起壹股寒意。
　　壹定可以殺死我的人？
　　那豈不是比永恒之魔還要強大？
　　雖然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自己已經本能的感覺到了某種不安。
　　伴隨著“考驗開始”的聲音，站在大門口的莊園管家忽然朝武小德走來。
　　他恭敬的行了壹禮，開口道：
　　“歡迎貴客，您是來參加舞會的嗎？請跟我來。”
　　他說話的時候，莊園大門緩緩合上。
　　莊園裏響起了舒緩的音樂。
　　人們在舞會上彼此交談，甚至有幾名美貌女子朝武小德望過來。
　　——舞會要開始了！
　　在這場舞會之中，藏著壹個能殺死武小德的家夥！
　　“不，我不是來參加舞會的。”武小德道。
　　“那您是來做什麽的？”管家詫異道。
　　“妳們這裏有壹個叫做顧青山的人嗎？”武小德問。
　　管家不失禮貌地說：
　　“好像有這個人，您不如親自去舞會上找找。”
　　——有個毛線！
　　顧青山呆在血海世界，怎麽可能輕易來到這裏？
　　他壹來，壹切就要進入最終的決戰了！
　　所以——
　　“抱歉，我跟這個人有仇，只要他在的地方，我就不願意多呆，失禮了，再見。”武小德道。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去。
　　莊園的大門已經合攏，他直接翻了出去。
　　既然舞會上有壹個能殺我的人，那麽我就離開舞會。
　　那個名為辶林的邪魔也跟著翻了出來。
　　武小德看了它壹眼。
　　奇怪。
　　剛才不覺得，現在看著它，卻有點緊張的感覺。
　　“辶林，如果妳認我為主，就在這裏不要亂轉，考驗之後我會來找妳。”
　　武小德道。
　　“是，那我就在這裏等著閣下。”辶林說道。
　　武小德轉身便走。
　　他沿著莊園外的小路壹直朝前走，很快穿過樹林，看到前方道路盡頭的景象。
　　他的腳步漸漸放慢。
　　“……為什麽會是這樣？”
　　武小德打量著道路盡頭的那個存在，輕聲呢喃道。
　　在他視線的盡頭，壹顆大如山巒的頭顱露出地面，閉著雙眼，正在沈睡。
　　——這是壹個武小德從未見過的邪魔。
　　它雖然處於沈睡之中，但渾身的力量波動超越了武小德認知範圍內的壹切其他邪魔。
　　壹行青銅小字浮現在武小德眼前：
　　“天國資訊發出緊急提醒：”
　　“當前世界卡牌具有強大的召喚力量，此刻它已動用全部力量，從‘朝聖之旅’的各個世界召喚來了被封印者的六件肢體，拼湊還原，令其負責完成本次對妳的狙殺。”
　　“——這是當初永恒邪化時產生的第壹位邪魔。”
　　“請小心應對。”
　　所有小字壹閃而去。
　　下壹瞬。
　　武小德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量突然被引動了。
　　提示符立刻出現：
　　“妳所具備的因果律術法：‘加我壹個’被借用並發動。”
　　“當前妳已加入舞會。”
　　“妳正處於舞會的籠罩範圍內。”
　　四周景象壹變。
　　武小德突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莊園之內，站在舞池的正中央。
　　……會動用我的技能？
　　他徹底鎮定下來，隨手端起壹杯酒，打量四周人群。
　　“多麽離奇而強大的後來者。”
　　壹道聲音響起。
　　武小德回頭望去，只見壹名梳著大背頭的男人站在人群之中，正沖自己舉起酒杯，高聲道：
　　“永恒墜落，分離為幾位至強的永恒魔王。”
　　“魔王們的力量進壹步分散，化為邪性之魔。”
　　“眾生不過是永恒最後壹次增熵余波的產物，然而卻可以逆流而上，重新化為邪魔，甚至抵達了‘朝聖之旅’。”
　　“妳夠資格跟我喝壹杯。”
　　“——然後去死吧。”
　　同壹時刻。
　　另壹邊。
　　柳平手持荒劍，從無數破碎的虛空碎片中閃身而過。
　　“啊哈，終於到了。”
　　他低聲念著，身形壹閃便鉆入了壹扇小門。
　　霎時間。
　　四周那種恐怖的破碎法則之力全部消失。
　　他發現自己身處於壹個刻印著密密麻麻封印符文的小房間內。
　　走出房間，沿著長長的臺階壹直朝上。
　　前方又是壹扇小門。
　　推開門。
　　壹個戴著黑色鏡框的男人坐在房間裏，擡頭望向他。
　　“妳是何人？”
　　男人問道。
　　“撒旦？妳是未來的撒旦？怎麽這幅打扮，搞得蠻有學問的樣子。”柳平笑道。
　　“抱歉，我不認識妳，小武呢？”男人警惕地問。
　　柳平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這不對。
　　自己跟上帝是拜把子的關系，撒旦是上帝的馬仔，壹起喝過好多次酒。
　　在未來，他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柳平伸手打了個響指道：
　　“剛才妳什麽都沒看見，我們重新來。”
　　他走出房間，重新推開門走進去。
　　撒旦再次看著他，就好像之前真的什麽也沒看見壹樣。
　　“小武，妳回來了？”
　　撒旦欣喜道。
　　“是啊，我武小德在過去大殺四方，這次終於回來了。”柳平道。
　　“現在我們有個大麻煩。”撒旦道。
　　“什麽麻煩？”柳平問。
　　“封印的力量加強了，我現在只能呆在這裏，無法脫離這壹層，也無法再去上面幾層，更無法出現在現實世界。”撒旦道。
　　柳平認真聽著，臉上帶著笑，緩緩站起身。
　　——他感受到了某種不壹般的意味。
　　“我沒有來過這裏，也沒有見過撒旦，連接過去時代的門也沒有被我打開過，未來的壹切都保持著原樣。”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的朝後退去，就好像生怕驚醒了什麽。
　　他倒著朝回走，壹步壹步，退出房間，倒退著走下臺階，回到那處鏈接過去的小門。
　　——要直接回去嗎？
　　還是說——
　　再確認壹下狀況？
　　柳平思索了壹息，開口道：“顧青山，妳在這個時代嗎？”
　　話音落下。
　　沒有任何回應。
　　顧青山竟然不在未來？
　　這不可能！
　　柳平臉色壹變，正要做些什麽，忽然有壹只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可是他的身形直接化為了虛影。
　　——原來這還是假的！
　　嘭。
　　小門輕輕合攏。
　　真正的柳平已經離開了未來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