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眾不同

　　通道口，場務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到韓森，焦灼的臉龐終於緩和下來，迅速說道：“阿森，妳可終於來了，馬上就要開始正式錄制了，趕緊走，我帶妳去化妝間。”
　　韓森看了壹眼方綺雯，便徑直跟著場務壹起離開。
　　他其實對於所謂的賭約並不感冒，這位方總以為是在給新人壹份激勵，但其實對於韓森來說，這大概率只是累加在自己身上的安全籌碼。
　　他目前很需要《香江之星》這個宣傳渠道。
　　等拿到冠軍起飛了，幾百萬違約金，他自認不看在眼裏。
　　但當下，身無分文的自己，茍住發育才是王道。
　　“呃，翟總，方總，我先去忙了，有事情隨時喊我。”
　　趙祎新說完，也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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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妳剛剛是在說笑嗎？”
　　前往演播廳嘉賓席的路上，翟文俊蹙著眉頭說：“沒必要跟壹個廢柴打賭，不值得妳為他這樣做，有失身份。”
　　方綺雯回頭，目光清冷：“我自有打算。”
　　翟文俊看著方綺雯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言。
　　但心底對於韓森的忌恨卻進壹步加深。
　　甚至看到今日的韓森，就像是看到了肉中刺，心中再次蠢蠢欲動，只想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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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臺，選手休息室。
　　韓森坐在化妝桌前，旁邊的化妝師看著韓森，有點驚訝：“森哥，我以為妳不來了。”
　　韓森沈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壓低嗓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對，不能輕易放棄。”
　　化妝師笑著說。
　　她叫趙靜雲，是個很樸素的女孩，紮著簡單的馬尾，年紀跟韓森相仿，身材挺苗條，中等個子，白白的皮膚，有著壹雙彎月眉，但卻高度近視，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
　　此時借著給韓森化妝的間隙，不時的偷瞄韓森兩眼。
　　唉。
　　單是安靜的坐在這裏，就讓人覺得器宇不凡。
　　趙靜雲心中歡喜的同時，又感慨萬千。
　　森哥哪怕是不當歌手，去做演員，也是有先天優勢的。
　　雖然是TVB的簽約化妝師，在每年的訓練班開班時，都見膩了俊俏的男星。
　　但對於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韓森，趙靜雲每次見到，都有不同的感覺。
　　認真看去，更是心中悸動，與旁的妖艷賤貨，有著絕對的不同。
　　特別是那對星辰般的眸子，宛如深邃的湖泊，讓人忍不住想沈浸其中。
　　可整體看去，又覺得此人清秀俊逸，猶如幹凈的天空，微風吹拂，給人非常舒服的感覺。
　　她想起初舞臺的時候。
　　韓森率領的驚鴻樂隊，甫壹亮相便驚艷了整個觀眾席。
　　引起了全場驚雷般的掌聲，和無數少女的歡呼聲。
　　人們都為這三男壹女的組合感到驚訝。
　　這在以往是絕不存在的。
　　畢竟打鼓是個體力活。
　　除了女鼓手葛清琦這個創新點之外，韓森也是所有樂隊中最讓人感到無比精致的男主唱。
　　相貌精致，著裝精致，氣質出塵。
　　壹下子就給了所有觀眾壹個全新的感受。
　　而鍵盤手鐘俊濤雖然相貌憨厚，有著壹張國字臉，但敲擊鍵盤時，卻也是意氣風發，奪人眼目。
　　至於吉他手/貝斯手吳宇，更是壹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花美男，有著壹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整體氣質偏向陰柔，與正義陽剛的韓森有著絕對的不同。
　　於是在許多次評委都不看好的情況下，驚鴻樂隊憑借著觀眾緣的票數，屢屢晉級，壹路挺進八強。
　　但可惜，大概率要止步於此了。
　　畢竟今晚是四強晉級賽，另外七支隊伍蓄勢待發。
　　而驚鴻樂隊……
　　鼓手、鍵盤和吉他手都不在。
　　人數上就已經處於完全的劣勢了。
　　拿什麽比？
　　韓森這個主唱，就算再厲害，也是孤掌難鳴。
　　這樣壹想……
　　趙靜雲母性大發，看向森哥的目光滿是溫柔，只覺得今天的森哥，好可憐，好無助。
　　等化完妝，趙靜雲看著面前這精致如陶瓷般的藝術品，心有不忍。
　　她想起這兩天在圈內傳的沸沸揚揚的新聞，頓時感覺受不了了。
　　於是看了看四周，迅速從身上掏出壹張早已準備好的銀行卡，悄悄遞給韓森，並小聲的說：“森哥，我知道，妳最近比較拮據，但追求夢想的路途不應在此停止，這是我的信用卡，有五千的額度，妳拿去刷，雖然不多，但應該足夠保障生活了，不用還，就當我資助妳。”
　　韓森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頭來，怔怔的看著趙靜雲。
　　趙靜雲也呆了。
　　她被這精致的側臉給帥到了。
　　特別是那目光，有如實質般的落在自己身上。
　　只覺得心花怒放，壹切付出都值了。
　　不容韓森開口，趙靜雲便迫不及待的把信用卡塞到韓森口袋裏，低聲說：“沒有密碼，隨便刷。”
　　韓森突然抓住了趙靜雲纖細的手腕，然後把信用卡從口袋裏掏出來，遞還過去，搖頭說：“謝謝妳的好意，無功不受祿……”
　　趙靜雲似乎沒有聽到韓森在說什麽，只是定定的看著那雙瘦長的大手，緊緊的抓握住自己的手腕……
　　韓森依舊在說話：“姑娘，我想請妳幫我個忙，等下演出，我需要壹把吉他……姑娘？姑娘？”
　　“啊？啊……啊！”
　　趙靜雲回過神來，雙頰通紅的同時，快速的說道：“當然可以，我幫妳跟道具組聯系壹下。”
　　韓森放開趙靜雲的手腕，語氣放緩：“謝謝妳。”
　　“……”
　　我是……傷害了森哥的自尊了麽？
　　趙靜雲默默的收好信用卡，轉身去整理化妝盒，臨走前回頭說：“森哥，我還是喜歡聽妳叫我小雲。”
　　韓森點頭：“好的，小雲。”
　　聽到這句話，趙靜雲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來：“森哥妳稍等，我幫妳去道具組拿吉他。”
　　很快，壹把嶄新的吉他交到韓森手中。
　　撫摸著琴弦，韓森坐在那裏，開始低頭調音。
　　經紀人趙祎新從始至終都在後座的沙發上看著這壹幕，不時發出冷笑。
　　再認真，再努力，壹切也都只是徒勞而已。
　　現實打敗壹切！
　　撲街！心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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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以及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壹年壹度的《香江之星》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狀態。”
　　“今天，《香江之星》將進行八強晉級賽，八支隊伍，共有四組隊伍能夠晉級四強賽！”
　　“我知道妳們都很期待今晚的賽事，廢話不多說，立即開始我們的精彩節目！”
　　“首先出場的是……”
　　節目開始了。
　　演播廳內，主持人熱情洋溢的進行了報幕，以及對評委和樂隊選手們的介紹。
　　而在臺下，則有壹千名觀眾坐在觀眾席。
　　除此之外，最前方的嘉賓席位置，還坐著許多業內的經紀公司考察團。
　　除了奇跡傳媒集團之外，還有遠征傳媒、光線經紀、瀚海傳媒等諸多藝人經紀公司。
　　這也是《香江之星》這麽多年來保持吸引力的手段之壹。
　　每年賽事，TVB都會憑借自己龐大的影響力，邀請業內知名經紀傳媒公司來現場觀摩，提前接觸中意的選手，並簽下藝人合約。
　　當然，這僅僅只是針對沒有背景和公司的樂隊選手，像是驚鴻樂隊、糖果樂隊這種簽了公司的選手，基本上除了本公司之外，合約到期之前，是沒可能再有別的選擇了。
　　除非……
　　選手的表現足夠驚才絕艷，足夠讓各大經紀傳媒公司不顧違約金數字，為之瘋搶。
　　但這樣的選手，猶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在八十年年代誕生的常青藤樂隊，就是其中之壹，樂隊全體成員被瀚海傳媒高價簽約，並支付給原公司相應的違約金，而常青藤樂隊的崛起，也代表著香江樂壇最後的輝煌。
　　自那以後，香江乃至整個大灣區，再也沒有星辰升起。
　　“韓森，韓森……”
　　方綺雯坐在嘉賓席前，纖細的手指拍打手中的資料。
　　資料頁上，赫然印著韓森的頭像與姓名。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韓森第壹眼的時候，她便覺得此人與眾不同。
　　從業十年來，方綺雯鮮有這樣的感覺。
　　上壹位碰到類似的情況，還是素人時期的影帝孟守常先生。
　　當時籍籍無名的影帝孟守常，還是壹個為了壹頓盒飯，暫時在影視城跑龍套的小學老師。
　　可惜的是，方綺雯當時沒有抓住機會。
　　雖然在劇組與孟守常先生有過幾面之緣，但每每都是擦肩而過。
　　三年後，對方猶如彗星般崛起，橫掃各大電影獎項，並最終奪得了全球矚目的金龍獎最佳男演員，獲封影帝。
　　每每想及此，方綺雯都覺得大為惋惜。
　　在看到頒獎臺上領獎的孟先生的瞬間，方綺雯在無比震撼的同時，心底也是暗暗發誓，不會讓自己再看走眼。
　　這是身為壹個藝人總監的覺悟。
　　而現在，同樣的感覺又來了……
　　方綺雯陷入了糾結。
　　和初次見孟守常先生不同。
　　初見孟守常先生的時候，對方已經在演技方面展現出了亮眼的天賦。
　　而這個韓森……
　　剛剛她抽空上網搜索了壹下驚鴻樂隊的作品。
　　雖然有幾首成品歌曲，但似乎與想象中的驚才絕艷不太相同。
　　沒有可以打動人心的地方。
　　總體評價：壹般。
　　而驚鴻樂隊之所以能夠在《香江之星》這檔節目中有著巨大的人氣，似乎跟四人組的顏值、氣質有關。
　　正如香江討論區的壹位網友所說。
　　“驚鴻樂隊演奏的時候，宛如壹幅絕美的山河畫卷，無論看向哪裏，都是視覺的享受，讓人很容易沈浸在這幅畫面中，品嘗到不同的風景，但若是不聽現場，獨獨去下載MP3裏收聽，只覺得……索然無味。”
　　此刻，方綺雯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