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兩雄赴京

　　北京軍區機場，壹排軍銜驚天的男人談笑風生，年紀中年的男人也起碼有壹顆金星，而且這群人中間最年長的壹位老人竟然是上將軍銜，這壹行人中既有壹頭白發的北京軍區政委復貴亭上將，副司令員中將朱漢標中將，也有中國少壯派軍人代表人之壹的陸軍第38集團軍軍長趙鐵馬，不過兩位沒有身穿軍裝的老人同復貴亭上將壹般白發蒼蒼而神采奕奕，如果有北京上得了臺面的人看到這壹幕，恐怕要大為震驚，因為其中那位異常高大的老人便是跟成都軍區楊望真壹同躋身中國三虎將之列的林戰野，如今他雖然比楊望真早壹步退居二線，可在北方軍界，他依然壹言九鼎，在中國現在這個和平為主旋律的年代，那些在戰火中壹級壹級晉升起來的軍人，格外受人尊重，而林戰野無疑是碩果僅存的那批老人之壹。
　　而他身邊那個比林戰野足足矮了壹個頭的老人則更具儒者風範，壹副老舊的黑框眼鏡，被滄桑歲月刻畫下痕跡的臉龐，依稀能夠看出當年的英俊風姿，他便是軍科院院長朱文翰上將！
　　壹批將軍，三個上將！
　　這種陣容，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誰能夠請動這批軍界大佬站在寒風中苦苦等候？
　　“來了。”復貴亭笑道。
　　林戰野和朱文翰也是相視壹笑。
　　終於來了。
　　三位老人都不約而同嘆了口氣，這壹等，就等了這麽多年。
　　在兩架側衛蘇27護航下，壹輛軍用飛機緩緩降落，走出壹個被嚴密護送下的老人，壹身便裝，步履間卻充滿軍人的堅定，軍人的行走姿態絕對跟常人不壹樣。
　　虎將楊望真！
　　林戰野幾個大步上前，搶在眾人前面抱住楊望真，嗓音洪亮，壹臉埋怨道：“妳這個固執的楊老頭，別人都說我倔，我看妳比我可老頑固多了，這麽多年，妳就不來北京，啥意思，哦，覺得我不管軍委了，是不是就沒用了？”
　　楊望真聽著差不多有六十年整整壹甲子交情的老友像個孩子賭氣，不禁好笑，心中卻是湧起壹股暖意，如今這社會，幾個人還覺得朋友應該是可以換命的那種關系？他拍了拍林戰野的肩膀，陸續跟北京軍區二把手復貴亭以及朱文翰握手，並沒有太多客套語言，只是握手的力度卻很大，這其中，包含太多的意味。
　　北京軍區五六個少壯派將軍都用壹種崇敬的眼神默默望著這位蟄伏於中國西南的猛虎，男女之間是距離產生美，而男人之間，往往是距離產生敬畏，中國三虎將中唯有楊望真不在北京，太多北方高級軍銜的軍人對這個充滿傳奇色彩老人的懷有崇拜之情。
　　壹行人走出機場，朱文翰摘下眼鏡擦拭道：“望真，妳那個外孫，不簡單啦。”
　　“怎麽說？”楊望真爽朗笑道。
　　“那小子我喜歡，有我當年的風範，對胃口。楊老頭，要不幹脆把他丟軍隊裏去算了，我幫妳看著，壹定讓他成為最優秀的軍人，說吧，要去哪個集團軍？我立即給他辦，我就不信了，誰敢動他，我就斃了誰！”林戰野大笑道，他從來不是壹個政客，而是做了壹輩子的軍人，說話行事從不曾察言觀色，這樣的人，能夠統帥軍隊長達12年，也是中國的幸運。
　　“我怕我外孫真跟了妳，妳第壹個槍斃他。”楊望真淡笑道。
　　林戰野立馬沒有脾氣，這個意見不合就敢跟軍委壹把手吹胡子瞪眼睛的軍人也只有在楊望真面前收斂那暴躁脾氣。
　　復貴亭和朱文翰哈哈大笑，他們這些年沒少聽林戰野抱怨，壹見有人能收服他，自然高興，朱文翰重新戴上眼鏡，道：“望真，白家小子跟妳外孫的事情，妳知道不知道？”
　　“聽凝冰提起過，好像這次凝冰的異常調動也是因為這個吧。”楊望真平靜道。
　　“我聽說凝冰這孩子原本是準備去浙江，後來臨時被決定去天津，雖然級別上沒有變動，可裏頭的名堂就不少嘍。”掌管中國軍科院這位高級將領搖籃的朱文翰意味深長道。
　　復貴亭沒有插嘴，不是他不了解內幕，只是軍人不幹政，這是鐵律，而且現在也輪不到他出面。
　　“還有這種事情？誰幹的，我找他去！”林戰野吼道，他身後那批將軍被他嚇了壹跳，這位老將軍發飆起來可不是小打小鬧。
　　“妳還能找他們打架不成？”楊望真瞪了林戰野壹眼。
　　“要不要我們這批老的給上面說說？”朱文翰小聲暗示道。
　　“上次釣魚臺風波妳們出面了壹次，這次就不用了，我來北京可不是跟妳們拉幫結派的。”楊望真笑道，“我可是跟妳討債來的。戰野，欠我兩瓶正宗二鍋頭和壹頓北京烤鴨，貴亭，欠我壹斤龍井，文翰呢，當初凝冰嫁人，妳說紅包先欠著，這壹欠，可就二十來年了啊。”
　　這群軍人哄然大笑。
　　……
　　終於回來了。
　　多長時間沒有踏足這片土地了？
　　恐怕四十年了吧。
　　北京機場壹位老人走下壹架從美國飛北京的國航客機，望著藍天出神，許久才前行。身邊兩名穿著打扮相貌氣質都極普通的中年男子，壹般人誰都會忽略這兩個男人，而把視線停留在壹頭銀發的老人身上，老人古稀之年，卻老當益壯，眉宇威嚴，不怒自威，給人的第壹印象就是嚴肅，堅毅，冷酷。
　　熙攘人流中，那兩個男子不露痕跡護在老人身邊，沒有誰能夠靠近老人兩米之內的範圍。
　　候機大廳，壹個青年安靜等候。
　　見到老人，神情平靜地迎上去，那兩個深藏不露的中年保鏢很識趣地讓出壹個位置。
　　“嗯，確實長大了。”老人停下腳步感慨道，凝視眼前的青年。
　　老人原本不是壹個習慣關註沿途風景的男人，他看到的只有最終目標壹樣，壹路坎坷也好，絢爛也罷，他都不在乎。
　　像這樣停下腳步，跟人說話，次數很少。
　　真要說原因，恐怕只有壹個，因為這個青年是他的孫子。
　　“不怪我？”老人微笑道，很輕描淡寫問了個看似極其簡單其實無比復雜的問題。
　　“怪。”
　　青年聳聳肩，撇了撇嘴道：“可妳終究是我爺爺。”
　　“像我孫子的風格。”
　　老人大笑，很開心，獨自前行，道：“即使妳怪我，我也沒有半點愧疚。”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先去哪裏？”坐進機場外的黑色賓利轎車，青年問道。
　　“去建坷街。”老人閉目養神道。
　　“嗯？”青年很疑惑。
　　“我當年就是在那裏創建了炎黃俱樂部，如今，恐怕那條街都不存在了。”老人冷笑道。
　　青年點點頭。
　　他自然是就是葉無道。
　　而老人，綽號銀狐，壹代梟雄葉正淩。